“喂喂喂,小九?”
脸上有点疼,有人在抽她嘴巴子。
“嗳,医师,你不是说今儿个晚上就醒了么?怎的现在还睡着?”
“是不是我们喊的方式不对?还是声音太小了?”
“嗯,也有可能,等我去找唢呐,那东西声儿贼大。”
“诶哟喂,你打我干啥?”
“我是打你么?我是在打醒你!”
“要用唢呐,你是叫小九,还是在叫大司学?”
“就是,生怕有谁不知小九在这儿?非得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平地一声雷炸起,陌九耳朵震得鼓膜都通风了。
“陌九~~~”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呵,这酸爽!
身子一抖,饶是再没力气,也不得不攒出点去捂住耳朵。
“你们怎的像些个娘儿们似的,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陌九嘴巴蠕动几下,惨白的双唇吐出一句话。
见她醒来,几人急忙赶到床前。
除了渔阳依旧坐在桌边,几乎整张脸都埋进茶盏里。
郑陵关切道,“小九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陌九失血过多,小脸儿惨白,这刚醒也实在没有一点力气,眼睛都睁不开。饶是如此,还是强撑着精神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
“总之死不了,养两天就能比你们都好。”
眼睛闭着皱了皱眉,全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但总算能活着。
“还有心思寒碜咱们,看来是没事。”
吕梁站了起来,一甩袍子,拍了拍手,打了个哈欠道。
“这也大半夜了,我瞧着大家伙儿都困了。各自散了,洗洗睡吧。”
渔阳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没人走,他一个人走也不合适。
现下有人说了实话,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立刻就飞回床上。
他生物钟走得极其严谨,往常太阳一落山就要入睡,今日熬到半夜,眼睛下面早就拖了荷包蛋那么大的青黑色眼圈。
要不是靠浓茶续命,早就一头栽在桌子上了。
轻微的关门声,陌九心知是渔阳,心中感谢又同情。
今日也着实苦了他了,肯定是硬生生被白起郑陵两个给拖来的。
一醒来听见大家的声音,她只是觉得熟悉和亲切,都是老样子。
吕梁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抬起手擦了把脸。
“我也熬不住了,这真是,哎,没死前都别打扰小爷睡觉。”
陌九扯了扯嘴角,这货话不好听,也喜欢呛人。
但好久没听见,乍一听见,还怪想念,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下这般光景,躺在床上,请他喝酒是不可能了。
刚又在生死前走了一遭,陌九知道自己是有点想他了,声音不自觉有些黏黏糊糊的。
“吕梁,我好饿,又饿又渴。”
“我想喝西羌的奶茶,还想喝红豆粥,红豆粥里多放些糖。”
吕梁站在床边,听着陌九气若游丝的声音落在耳里。
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埋怨她要求多,身体倒是很诚实,唤来小厮。
小厮候在门外,听见少东家声音,忙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是,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