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花大如席?三哥,我才不相信燕山的雪花能像席子那么大。”
陌九将书横在祁连面前,彼时他正捧着手炉在火红的炭火上烫酒。
冬日夜里,她又馋上了新送来的甜酒,喝些酒暖暖身子倒也不错。
不过,他的酒也不是能白喝的,祁连提出要求。
“若你能在一个时辰内把这本诗集背下来,待会儿这酒才算上你一份。”
这能认输?
陌九立马答应道,“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我就能背住。”
天可怜见啊,这本诗集统共也没几首诗,她哪里能有这么许多问题?
“小九,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叫夸张,夸张!”
祁连被烦的没法,这样的问题没有上百,也问了几十遍。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
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靫。
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
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
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
他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咚”的一声,严肃解释道。
“这是诗仙写的《北风行》,描写一位北方妇女,丈夫战死沙场,她内心的离愁别恨,忧思难忘,悲愤交加。”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总是这么吊儿郎当,一点不把正事放心上。
她以后还有各层擢考,天字级擢考后还有堂试、殿试。
即使以后考武将,那试也要自己考。
诗书也是必考项,可她却总是不用心。
他的话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半分没落心上。
可总不会次次都像这次,有个什么其他法子让她蒙混过关了去。
“小九,不是我要说你,只是你实该上点心。”
祁连也是恨铁不成钢,“虽说以后考武试,可即使到了殿试,诗书都是必考。”
“你却总这般不用心,我能帮的了你一次,却保不准次次能帮上你。”
他叹了口气,“以后,你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三哥,下雪了。”
“什么?”
刚顾着教训陌九,一抬眼,却见她好像完全没听自己在讲什么。
趴在窗棱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长手不知在够外面什么东西。
祁连沉了沉气,“那你听见我刚才和你说到话了么?”
“哈?三哥,你和我说啥?”
她果然还是老样子,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过,陌九完全没注意祁连发沉的脸色,兴奋的指向窗外。
“三哥,三哥,你快过来看,真的下雪了。”
“我感受到了,就刚刚,雪花落在我手里,冰冰凉凉,肯定下雪了。”
祁连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跳下睡榻,塔拉着靴子,挑起灯笼跑向门外。
门一开,呼啸的北风卷进一门雪花,又彭的一声关上了。
祁连看着她提着个灯笼蹲在竹园里,天色黑,也不知她在干什么。
不一会儿,她又咕噜咕噜跑进来。
手里捧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开心叫喊道。
“三哥,我把冬天带进来和咱们一起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