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已有不少人等候,打眼一扫,大约十来个人,几乎都是生面孔。
见陌古进来,纷纷站起来迎接,抱拳道,“大将军。”
见到他们,陌古冰封千里的脸终于迎来久违的一丝裂缝。
走到堂前坐下,挥手道。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作甚,快坐下快坐下。”
陌九站在父将身旁,趁他们寒暄,又仔仔细细扫了眼堂前之人。
几乎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皮肤黝黑,边境的风在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
眼神坚毅,举止磊落。
“来来来,陌九,来见过你各位叔父。”
陌古将陌九推给众人,“小九,你得感谢你诸位叔父。是因你诸位叔父在,才撑起陌府头上一片天,你官路才走的如此顺畅。”
陌九也很听话,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陌九拜见各位叔父,未能早日拜见,是小九礼数不周,在此赔罪。”
众人也忙站起身,纷纷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就是骠骑?”
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由衷叹道。
“果真是少年英雄,我陌府后继有人了!”
陌古谦虚道,“什么后继有人,年岁小,也无甚经验。”
“整日竟知道胡闹,还需你们代我看管,别任由她任性胡来。”
陌远在西羌就认识陌九,在行军打仗上,这位小将军和她父亲不一样。
从不按套路出牌,做事从不讲章法。
不过这犟驴脾气,倒和大哥一个模子刻出来。
“都说这臭小子了,阿远,这次怎的没将你家陌乘带来?”
“这小子,”陌远哼了一声,“哪有大哥家两位公子叫人省心。”
“听说陌玉大婚,吵着非立刻出发。叫我扔在幽州看边境,耳朵根清净几日。”
陌清是驻扎在西南边陲的大将,瘦高个儿,说起话来低低沉沉。
要专心注意,才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陌乘已是小辈中不错的了,远大哥不能要求太高。”
陌古转头向陌清,“对了,你家陌念来了?怎的没带过来瞧瞧?”
“一大早喊过,说马上起,结果我出门还在梦里。”
他们又看向陌九,这一对比,看她是哪儿哪儿都好,更是纷纷赞赏有加。
“哪像大哥家的骠骑,小小年纪,如此成就,未来可期。”
陌古笑了笑,“哪有的事,她也才刚起,都是堂兄弟,一样的性子。”
“哦,对了。”
陌古想起来什么,“离玉儿大婚还有几日,你们不常来长安,趁这几日多逛逛。有任何需要,都吩咐小九,左右她最近无甚要紧事。”
他又转头对陌九道,“你近日其他事能放都放放,招待好你几位叔父和堂兄弟才是正经,可清楚没有?”
人后鸡飞狗跳,人前还要装作父慈子孝。
陌九深深鞠了一躬,谦逊道,“是,陌九知晓了。”
几代亲戚论下来,又谈了些军务事,日头升到头顶上。
“今日相谈如此尽兴,你们都别走,留下来吃午膳。”
“大哥,我们住驿站,会准备吃食,不劳烦大哥和嫂嫂。”
“什么话?大老远为玉儿婚事跑来一趟,连顿饭都叫麻烦,还叫什么亲族!”
他吩咐陌九,“去,去驿站,顺便把你几位婶娘和堂兄弟都请过来,咱们陌府也好久没聚的这样齐全,趁这次机会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