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那日金銮殿之辩,结果就知道了。
“等你身子好一点,咱们就立刻成婚。”
“还有咱们的孩子,咱们也可以给孩子想个名字。”
“小九,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
……
耳边各种声音,各色面孔。
躺在祁盛怀中,陌九脑中嗡嗡作响。
嘴唇惨白,脸上无一丝血色。
只是低头茫然的看着双手,脑中翻来覆去只有那一个声音。
娘亲,父将,叔叔……
耳边嗡嗡作响,不同声音,纷至沓来,却没在记忆里留下半片影子。
只是从耳朵进耳朵出,一点波纹都没留下,又飘散了。
后来,不多时,天渐渐暗下来,
众人聊无可聊,走了不少,零零散散,纷纷告辞。
最后就祁盛一人,静静陪在她身边。
一会儿,见她睡熟,掖了掖被子,也悄悄退出房间。
门“唔呀”一关上,陌九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黑暗中,呆呆望向顶棚。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又从记忆中爬出来。
从眼前翻转而过,以后再也见不到,再也见不到了。
娘亲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父将到死都在为她担忧。
叔叔们,叔叔……如何面对各位婶婶和堂兄?
于是,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流淌到心底最幽深的峡谷,就连梦里都是苦涩。
住进燕王府后,日子过的飞快。
其实也不快,每一刻,都像踩在刀尖。
那些面孔,总是趁陌九不注意,偷偷跑出来。
一跑出来,心紧上一紧,又要在记忆的轮回里打个滚。
祁盛一得空,就来陪她。
间或,渔阳几人也会来坐坐,谈谈天喝喝茶。
吕梁拖着腮帮子一个劲儿抱怨,“无聊啊无聊,酒也不能喝,牌也不能打。”
张尧则会边翻书边吃糕点,嗤笑一声。
“那有何办法?还不是拜你所赐,这周围暗卫又多了三层。”
一听这话,吕梁总是心中自苦,无话可说。
悻悻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
他个人觉得,那事儿不能全怪他。
祁盛祁连向来不睦,谁能想到那日会跑来后花园赏梅花?
这大冷的天,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脑袋有坑。
都算好了,趁祁盛上朝还没回,他们俩从后花园小门那儿溜出去。
当时陌九生病,但翻墙和躲开暗卫都不在话下,但带吕梁有点吃力。
于是,吕梁为了好友两肋插刀,决定从后花园狗洞那儿爬出去。
谁知,刚爬出洞,迎头撞上什么东西。
当祁连和祁盛探过身,他知道今天是跑不出去了。
后来,陌九在约定的地方,左等右等没人。
又不想浪费出来一趟的好机会,就一个人摸摸索索回了冠军侯府。
长街熙熙攘攘,行人川流不息,、。
陌九站在大门前,定定注视那块陛下亲笔御赐的匾额。
往日繁华,如今冷冷清清。
大红漆门上被贴了两张白色封条,大红朱砂写着“封”。
当时,已没人能认得出这位身着淡蓝裙裾的姑娘。
认得她这个曾叱咤风云的冠军侯,在长街狙杀关内侯的骠骑将军。
走到无人处,刚要翻墙进去,一只手横过来。
祁盛派来的暗卫,正好堵在面前。
“姑娘,您该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