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踩踏太久,后宫无论做对做错都是做错。
看着远处夜空,深深呼吸。
空气寒冷干燥,都是黄沙的气息。
可她觉得如此美好,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征战沙场的少年英气。
她本来就不老,过了年也才十七。
大好时光将将开始,原不该桎梏于那方后院小天地。
抬头一会儿看看橙黄色的月亮,一会儿又看病床上的祁连。
浓茶余香在口中回味,这似乎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有压力,会紧张,会不安,会生气,会疲累……
但也会真正做成一件事,享受预期满足后的愉悦。
病床上,祁连还没醒。
明日就要启程回长安。
医师明明说,他身子恢复,风寒没大碍,脸色也红润了很多。
陌九坐在床边犯了难,怎么就是不醒呢?
第二日,使团收拾好行装要启程,祁连还没醒。
医师紧皱眉头,抓耳挠腮。
旁边,陌九早就被消耗光了耐心,怒声骂道。
“你老大个年纪,这都几日了?天天和我说快了快了,这就是你说的快了?”
“你不是不知道这床上躺的是谁吧?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我告诉你!这位要有什么事,你也不用回长安,还回去干什么?尸体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老医师被陌九连凶带骂,羞愧的差点想一头撞死。
额头上,汗哗啦啦流。
掏出帕子怎么都擦不干,颤颤巍巍带着哭腔。
“将、将军,老臣、老臣、老臣……”
他腿一软,顺着椅子跪下,朝陌九磕头,哭道。
“将军,老臣无能啊,实在看不出是,是何原因。”
大帐一片噤声,个个都怕,怕陌九火力无差别狂射,攻到自己。
恰好此时,荔非套好马车掀开帘子,憨头憨脑的问道。
“将军,行李码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陌九此时十分烦躁,斥道。
“走什么走,他这样怎么走?”
荔非没来由挨了骂,茫然了会儿。又看众人低头站着默不作声,只看着病床上的人发呆,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走到床边看了看,皱眉疑惑了会儿。
这人脸色红润,根本不是染了风寒……
于是,伸出双手在祁连身上摸来摸去。
众人都看着他,陌九也看着他,都没出声阻止。
摸了许久,他神情一松,终于摸到什么。
立时,凝神屏气,身旁散开一阵劲风。
全身内力集中于双指,朝一个穴位狠狠一灌。
瞬间,奇迹发生了。
祁连昏睡几日,几乎要被陌九断定是植物人的人,突然僵直坐起来。
然后,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住浮木,露出水面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眼睛四处逡巡,似乎在找什么。
“殿下您找什么?您要找什么?”
他完全听不到别人的话,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出是何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