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作用,魑,南瑾巧夺天工的医术也是我所钦佩的。医术治病救人,不像战场,只有前仆后继的死人死人死人……”
陌九躺回椅子上,眼神望着头顶的屋梁,思绪回到大婚前一天
哥哥那天告诉她说,簪子原是南瑾皇宫送给当时新生小皇子的周岁礼。
南瑾极擅医药,这只簪子更是集当时最上乘的医术、工艺打造而成。
本该在周岁礼那日上呈小皇子,谁知那天恰逢宫变,这宝物才百转千回流落到陌府手中。
陌九看了眼魑,“现在物归原主了。”
手心里簪子有些凉,隐隐的药香味好像很早以前就闻到。
深邃的银蓝色瞳孔流露出悲伤,眼波流转好像一刹那走过很多时光
陌九还在望着头顶的房梁,“等我母亲回来,你去见见她。”
窗外,北风越吹越猛。
房屋紧闭,烛光似乎都在摇曳。
从那日晚上开始,长安的北风再没停过。
到了第二日一早,大风更是裹挟着雪花呼呼的吹。
整个长安都裹挟在风雪中,人们出门顶着风,雪片子扑簌簌往脸上打。
年底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除了几日一次采购,尽量不出门。
陛下也特地关照说近日风雪太大,先不必上朝。
陌九乐得不用早起,天天缩在家里,裹着被子处理公文。
吕梁真不愧贴心小棉袄,暴风雪第二日就送来了一张特制的大床。
十几人抬进来时,陌九和一众家丁一样,都张大了嘴。
惊叹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张床,集睡觉、吃饭、娱乐于一体。除了如厕,几乎能在上头待上一个月不下床。
陌九也不负所托的三日没下,每日餐点都是老郑准备好后送到床上。
到了第三日晚上,下人都睡了,陌九在昏黄的烛光下熬夜改公文。
突然一人着急闯进来,哗啦啦带进一片风雪。
一面兴高采烈指着门外,跳着对她道。
“来了来了,真的送来了。”
陌九鼻孔里塞了两团纸,天太冷,冷的她直流鼻涕。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来了?什么来了?”
李原兴奋道,“人来了人来了,来了,就在大厅。”
陌九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飞也似的朝门外飞奔。
大厅烛光摇晃,一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摆在椅子上。
陌九赤脚站在风雪里,任凭北风裹挟风雪打在脸上。
她不敢动,害怕一走动梦就醒过来了。
眼前这一幕是多少个梦里的情景,这真的不是梦?
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李原安静的站在陌九身后,也是不敢往前,愣怔的看着那个人。
陌九低下头,一张脸沉在黑夜中,只有眼泪从下巴不断滴到地上。
心里不断念叨一个词,母亲,母亲,母亲……
她拖着双腿想往前又不敢,双脚通红,踩在雪地里,早就冻得没了知觉。
她害怕,她原以为以后再没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可是此刻,她真怕,她怕,生怕眼前这一幕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是一个梦。
可,母亲,是梦也好,哪怕是梦,我也想见见你。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前,一步,一步,一步……
李宸像是感觉到什么,没有指头的手掌往前伸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