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多天,长安上方的天一直阴云密布。太阳没出来露过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一直没扔,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又找不出是什么。阴沉沉的黑天氤氲了风暴,又没有一滴雨水,只是在人们头上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灌下来。
魏青蓝雷霆手段行雷霆之威,掌握武装后,立即软禁祁武帝,囚禁宫嫔皇子公主,威胁重臣,严刑拷打一众和魏府唱反调的官员。
禁卫军由魏长卿掌管,全国其余三分之一的武装也在魏府武将手中。长安消息对外封锁,即使有心之人勤王助阵收到消息也是大事成就之后了。
只要夺得陌府掌握的其余三分之二的兵力,摧毁整个陌府私人武装,东祁全国兵力落入魏府之手,何愁大业不成。
整个长安似乎惶惶不可终日,在这场政变中,权位越高,摔得越惨。在一块砖头砸下去能砸到三个青天大老爷的长安,四分之一非富即贵的长安,反而是最没存在感的老百姓,没有权力反而最安全。
以皇位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战火长了眼睛,它不烧无关的人。谁和它绑定越紧,在平日谁最享受荣光,灾祸来临,受其反噬也越狠。
老百姓们也害怕,害怕误杀,害怕误伤。但他们有保命的法子,个个躲在屋里头不出来。只要不出来,刀不会无缘无故落在无辜的脑袋上。等下一任的帝王选出来,等这场灾祸过去,就能恢复之前的生活。
说实话,谁做皇帝都一样。他们躲在院墙后面,清点政变发生前囤好的物资,掐指一算能撑不少日子就放心下来,小心翼翼向外偷窥。
耳朵伏在粗糙的院墙上,街道空空荡荡,家家门户紧闭,整齐的脚步,丁零当啷的铁甲,疾驰而过的马蹄,拖着脚镣的犯人,老人哀叹,妇人嚎啕,孩子嬉笑打闹……
院墙后偷听的人有点难受,但也只是一怔,马上开始盘算屋里头有没有读书人。政变后空出一大批岗位,紧邻的三年科举上榜率一般会高上三成。
魏青蓝蛰伏已久,他等这个机会等的太久,等到都快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等。就蹲在暗地里熬啊熬,棋盘上的黑白子泾渭分明,实力相当。
人老了,身体也不太好,大事不成,连仙去都咽不下气。
可大业得小心谨慎,祁武帝雄才大略,又岂能当作蝇营狗苟的昏庸帝王。
皇宫里必须有自己人,于是为了把张美人安插进去。
他耐着性子一届一届选秀都送人进去,一直送了十多年。期间几十上百的美人进宫,有的初赛被刷掉,有的送上龙床后又被踢下来,有的死于皇宫内斗,有的死于皇子难产,很多条如花似玉的命才堪堪堆出张美人的如花笑颜。
又等了五六年没有动手,专等张美人洗脱所有奸细嫌疑。手把手教她一步步夺得武帝的信任,稳固皇帝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