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
采枫两边脸被打的肿成了一座小山丘,巴掌印和红血丝爬满整张脸,泪盈盈的望着她,边流泪边喃喃自语,“娘娘终于醒了,终于醒了,醒了。”
魏明娇听到陌九出声,没有丝毫意外,转身得意的斜睨她,“哟,好姐姐,事到如今了,还要和妹妹摆您那姐姐的架子?”
陌九咳嗽着坐起身,身下床单被褥湿漉漉一片,扒在身上难受的紧。
“咳咳咳,我早告诉娘娘,陌府嫡系只我和哥哥陌玉,咳咳咳”,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强撑着反驳回去,“所以娘娘大可不必乱攀什么亲戚。”
这些话和当日如此相像,魏明娇立刻想起在侯府所受屈辱,脸上发烫,怒火中烧,疾步逼近床边,提起衣领,恶狠狠自上而下瞪着她。
陌九没了武功,但也不畏惧的直视回去。
身子被拎的向前倾,双手支在身后,也冷冷看着她。
两人谁都没先发制人,冷冷对峙一会儿,火药味在屋中蔓延,从对方瞳孔里看着自己。
强弱对比如此鲜明,可谁胜谁负又好像还未定。
一个全身金玉,珠翠满头,强势逼人,像只尊贵的孔雀。
内里却是华丽的木偶,内心黑暗脆弱,外在伪装只为粉饰黯然的灵魂。
另一个看似虚弱不堪,体弱力薄,素衣黑发,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动的白纸。
但眼神坚毅,淡然从容。
面对恨她入骨的人依旧自信,被夺走根基依旧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魏明娇看着她那双清澈瞳孔,黑灰色中映出自己,那个眼神是嘲笑,是怜悯。
陌九在可怜她,可怜她什么?她为什么被可怜?
应该可怜的是你陌九才对!
无能的人被戳破伪装就会愤怒,魏明娇气的手都发抖,她才不需要陌九的可怜。
她是长安炙手可热的名门贵女,是燕王府侧妃,为殿下诞下世子;她父亲属魏府嫡系,自己是魏府嫡女;家族蒸蒸日上,一旦掌权,就和郡主一样尊贵。
她才不需要怜悯,也不用怜悯,更不用陌九的怜悯。
魏明娇腾出一只手慢慢掐上她的脖子,眼中露出阴狠的光,俯身道,“你可怜我?”
明明现在是她落在自己手里,这表情却还像自己落在她手中。
陌九脖子被鲜红色指甲划破,映出几条鲜艳血痕,嘴角却扬起一抹明显的嘲讽。
脖子被掐住,仰头望着她轻轻道,“娘娘是燕王府的娘娘,也只是燕王府的娘娘。”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触及雷区。
魏明娇怒不可遏,掐起她的脖子猛力一扔。
都到这个关头了,她还不知死活,还在挑衅!
陌九被摔到地上,背部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即被拽住头发在地上拖了两米。
魏明娇将她的头往地上一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将军!可笑将军还认不清自己!”
“将军是不是还没醒?还做大将军的美梦?还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地上残留的水渍,陌九被重重压在地上,艰难的喘气。
污水映出憔悴不堪的面庞,她头顶是怒不可遏的魏明娇,面目扭曲。
“大将军?”
就像多谢她提醒想起什么遗忘的事,陌九整个身体僵硬了一刻,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