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囿于阴森的深宫院墙之内,要知外界之事都要颇费些周折。
可椒房殿一连热闹了这么多天,劳师动众,大兴土木,一车车搬入奇珍异宝,她不傻,大概能猜到,椒房殿要住的人快回来了。
季蔓儿也早知他终有一日会来,就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陛下,陛下,陛下!
百转千回间,早不知咽了多少苦水。
陛下,你以多么卑微的姿态爱着她?
可知蔓儿心中苦楚,又以如何的视死如归追随你,却永远触摸不到你的心。
多少人称赞您的仁德,可在蔓儿这,您多么出奇的残忍!
“蔓儿。”
只是这盏茶终还是有喝完的时候,执帕子碰了碰嘴,他已迫不及待。
“蔓儿,”微低眉眼,又过了一遍说辞,“蔓儿。”
“是,陛下。”
原来他也会难以启齿,可也自觉欠了她许多?
但他还是开口了,他还是这样,对一些人恨不得豁出性命,对另一些人残忍到就连刽子手都觉得血腥,“蔓儿,朕知道有些事愧对于你,只是再如此纠缠下去把你强留宫中,对你对朕都不公平,只会让你和朕一起痛苦……”
哪里关你我什么事呢?蔓儿心中苦笑,她快回来了,你担心她受一点委屈。她要回来了,你怎么舍得她和我屈居一个后宫?
你要整个后宫只她一人,如此才能搏一搏夺下她的心。
陛下,其实陛下不说,陛下骗蔓儿,蔓儿心里都知道。
您可知为何知道?
她起身走到窗边,您多深爱她,我也是这么深爱您。
“还不若,不若朕送你出宫,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朕妥善安置好你,你一定会比住在深宫里惬意,你的意思呢?如何?”
季蔓儿看着微风吹落腊梅上的残雪,吹动发丝摩挲脸庞,轻轻摇了摇头,“不,陛下,蔓儿哪里都不想去,陛下,蔓儿就想留在宫中。”
“那,”祁连有些急切,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住,“又或者,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亲族加官晋爵,朕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朕做的到都可以给。”
蔓儿看着指尖上一滴雪花消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臣妾要陛下的天下呢?”
天下和女人,陛下呀,如果只能选一样,您选哪一样?
蔓儿知道,如果能杀了她,这么简单的事他早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