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默不作声。

檀念敏锐捕捉到了这句话好像跟自己有点关系。

但她现在只是一只没有灵识的普通小猫妖，不可以听懂他们的话，所以得继续装傻。

香炉里燃烧着袅娜细烟，缕缕青烟缠绕，萦绕在禅房四壁之上，久久不散。

扶渊跪坐在蒲团上，檀念则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时不时蹭一下他修长漂亮的手掌，像是在撒娇。

“合该如此。”

闻言，了尘方丈眉心皱成川字，语气颇为凝重，“早日放下，方能渡你脱离苦海。”

“可谁能渡我？天道也只不过是把早就安排好的强加于我罢了，众生皆有自己的道，又怎知我就是错的。”

他的声音很温润，但话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却叫人无法辩驳。

檀念也不由抬眼偷看了尘方丈一眼。

只见他眉头深锁，脸上愁容愈盛，想来已是无计可施。

“罢了......”了尘方丈长吁一口气，语气怅惘，“你既已做好决定，那便按照想要走的路去走吧，不论结局如何，都是你的造化，为师亦无权干涉。”

扶渊背着光沉默着，身形寂寥，宛如一株寒冷孤傲的松柏，在地上投下一道深邃的阴影。

檀念仰起小脑袋凑近他，浅粉的猫瞳里盛了满满的担忧与心疼，“喵呜！”

她伸出肉垫搭拉着他的手，亲昵地舔舐着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仿佛能熨烫到他的灵魂深处，将他从黑暗中唤醒。

“替我看看她，最近.......她有些不太一样。”

扶渊将檀念轻柔的捧至案前，对着了尘方丈低声说道。

了尘方丈捻了捻手中的佛珠，顺势望向檀念，眼神依旧复杂。

正在装傻的檀念顿时僵硬的趴伏下来，紧张兮兮地卷缩着自己的尾巴，心里忐忑得不行。

她该不会这么快就要暴露了吧？！

然而了尘方丈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重新替檀念稳固妖灵，浓郁的蓝芒自他掌心涌出，瞬间包裹住檀念的妖躯，流淌在她毛茸茸的身上，泛着莹莹光辉。

檀念舒服的夹了一声，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

待到光华散尽，雪白的毛发变得更加蓬松，整只猫崽儿圆滚滚的一团，煞是讨喜。

扶渊弯腰将她从案上拎起，举止轻柔的放在膝盖上，却恰好掌控着分寸，避免压到她的小肚子，惹她不悦，还又不用担心她会胡乱跑掉，可谓是顾虑周全。

笨蛋猫猫檀念可没这么多小心思，她毫不客气地在男人腿上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慵懒地甩甩自己的大尾巴。

“她无碍，再过一段时间，或可化形。”

了尘方丈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这话冷不丁让檀念的心跳漏了半拍，她努力维持自己呆萌可爱的模样，假装听不懂。

扶渊微怔，倒也没有追问，“多谢师父。”

了尘方丈应声，随即挥了挥拂尘，继续闭上眼睛打坐，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