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

她的手已经被卿丽云咬出了血，猩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阿姨，你睁开眼看清楚！你在咬林青青！你放开她，放开！”

季景峥进不来，他怒吼着，将铁门摇得哐哐作响。

试图引来医务人员，让他们赶紧把门打开。

医生护士急匆匆跑过来，一左一右将卿丽云桎梏住，林青青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捏住卿丽云的牙关。

这种次数太多，林青青已经能够轻易让卿丽云松口，又不弄伤卿丽云。

卿丽云看见医生护士的白大褂，她惊恐万状，“青青在哪，我女儿在哪？青青，救救我，我不要住院，我不要去医院，青青，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她全身发着抖，像个受尽了惊吓的小猫。

终于认出了林青青，她哀求，“青青，妈不要在医院，不要用电打我，不要关着我，我不要打针，不要吃药，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你了，妈求你了！”

林青青一整块都快要被咬掉的时候，她没有落泪。

此刻看见卿丽云的哀求，她泪流满面。

这是在她心尖上扎刀，林青青全身脱力，无助地滑坐在地上。

她见过妈妈被电击疗法，见过她被五花大绑，被打针、被喂药，如果可以代替，她恨不能受罪的是自己。

很多时候，卿丽云半疯半醒时，求她不要给她治病了，求她让她去死吧，林青青都觉得自己是在作孽。

“青青，妈妈好了，妈妈不犯病了，你快让医生护士放开我，快啊，求你了，青青，女儿……”

林青青终归不忍，抬眸看医生护士，情感让她想要放弃治疗，可是理智不能。

治疗再痛苦，也是在救她，长痛不如短痛。

林步云看卿丽云似乎又清醒了，他走上前求林青青，“要不，就算了吧？打针的副作用很大。她经常吐。”

林青青刚想松口。

卿丽云忽然双眼瞪得很大，凄厉着嗓音嘶吼，“你从我女儿身边滚开，你滚开！别碰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这群流氓！流氓啊！”

她并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