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狗尾巴草见到了红衣都没有跟她打招呼,自动忽略了她,她们出发的前一天,姥姥突然唤了南栀过去,红衣本想跟着一起去的,谁知姥姥说要单独和南栀说话。
屋子里,姥姥抽起大汗烟,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停的在身后扫着,南栀很了解她这位姥姥,要说正事的时候,却总是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此时此刻,好像从来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她恭敬的将烟袋子给她重新点上,问道,“姥姥有什么话直接开口就是,也不需要酝酿那么久的情绪。”
“你这臭丫头,打小我就知道你心眼儿子啊,比你那个妹妹多,是不是想趁着这次出去历练,找找你的亲生父母呀,”姥姥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南栀弯了弯唇,“还是姥姥最懂我,这件事我是早就想好了的,就如你所说,若他们真的去了,我也想在他们坟前上炷香,若是他们还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也并不是想真的打扰他们。”
她其实对亲情看得很淡,只不过这一点点的执念是从她小时候就萌发的,总要解决了才好。
“我倒不是想阻止你,只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你母亲是条漂亮的九尾狐,只可惜为了那个男人,她自断了三尾,后来那男人见异思迁,娶了其他的女人,你母亲伤心之下,竟然想着和他同归于尽,之后他们俩的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了,遇到你的时候,是她亲手把你交给我的,走之前说要跟那个男人有一个了断,我也不大爱管闲事儿,只想着把你带回来抚养,至于后面她是个什么样的处境,到底还在不在人世,我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南栀沉吟片刻,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不太清楚,只记得他好像姓赵,是个威风凛凛的骠骑大将军,”姥姥将烟袋子向上提了提,长长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道烟圈,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像是在享受吸烟的过程,又像是在回忆往事。
南栀已经把想了解的了解清楚了,想着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便起身打算告辞,却又听到姥姥叫住她,问道,“你们姐妹俩最近是不是带回了一个生人?”
南栀心底咯噔一声,难道还是被姥姥发现了吗?不过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装作糊涂道,“什么生人,我可没有见过什么其他陌生人。”
“你当我这狐狸鼻子是个摆设吗?虽然一直觉察不出他的气息,但他身上的男子气味我还是能闻得出来的,如果他非我族类,还是尽早远离吧,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不要再步你母亲的后尘,”姥姥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南栀其实还有一件事不太清楚,姥姥和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姥姥会临危受命,把她接过来抚养,若是非亲非故,也做不到这个份上,但看她姥姥不愿多说的样子,她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查清楚,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南栀一回来,红衣立即上前询问,“姐姐,姥姥都跟你说什么了呀?为什么只告诉你不跟我说?”
南栀只讲了重点,隐去自己父母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道,“她可能是察觉到我们带了生人回来,旁敲侧击问了我一番。”
“啊,那不会露馅儿了吧?”红衣立即面色忧愁,神情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放心吧,姥姥虽然对此表示不满,但跟我说只要立即把他送走,她就不会过问。”
红衣这才吐出了气,“那就好,那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小时候姥姥的手段可是厉害的很,一旦她们犯了错,不打也不骂,就是让她们抄写经文,或者不给她们饭吃,对于活泼好动的红衣来说,这简直就是折磨,还不如直接给她们来一刀呢。
所以现在她对姥姥是又爱又怕,南栀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那你还敢救人回来。”
“我这不是想着还有姐姐在吗,”红衣歪着脑袋蹭着南栀的手臂撒着娇,毛茸茸的耳朵就这么蹭上去还挺让人舒服的。
阿默就这么静默看着她们,没有插话,他半歪在靠窗户的台阶上,一只腿蜷缩着,另一只腿长长的舒展着,如果手中再拿一壶酒的话,会显得更像世外高人了。
红衣特地给他拿了一条毯子盖过去,阿默谢了她,红衣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问道,“阿默,怎么觉得救了你之后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事,可以跟我们说呀,虽然你跟我们不是同族,但是情感应该是共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