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心里轻叹,“你放心,他这么舍身护你,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以后不要再气他了。”
安抚好了妹妹,南栀看着她吃了水果,这才放心的离开,回去之后就得到了姥姥的回复,纸鹤上留下的字迹很短,只有一个“可”字,南栀知道姥姥不喜欢多说废话,但是看着这个字她眼角却有些濡湿,这个字看似轻飘飘的,却好似千斤般重,她心里想过,就算姥姥不愿意帮忙救治小草,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小草也不是他们红狐族的族类,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舍掉祖辈流传下来的宝物,她不知道姥姥是如何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的,但是她依然心存感激,在姥姥心中,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死物也没必要紧紧攥在手中。
得了姥姥的首肯,她去回了族长夫人,族长夫人果然应诺,把七叶星草给了他们,有了府医的调养和七叶星草,狗尾巴草眼见着面色红润,灵气比以前更加充沛了。
所有事物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南栀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安心的睡上一觉了,赵泽野回过身的时候就发现她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熟了,他没有吵醒她,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榻上,然后给她盖上了薄被,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睡吧,我的女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是人类,是凡人,所以帮不上她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瞌睡时送个枕头,帮忙照顾一下狗尾巴草,那些和族长夫人打交道的事只能靠他一个姑娘家自己硬撑着,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些事,如今也算明白了种族不同所带来的苦恼。
狗尾巴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有一个姑娘在一直哭一直哭,他就在想是哪一个女子眼泪会这么多,莫非也是那转世的绛珠仙草?等他看清楚了人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你再这么哭下去,我都要被水淹没了。”
可能他醒过来了,红衣停止了哭泣,然后破涕为笑,从鼻孔中喷出了一个泡泡,然后扑了一下灭了,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之后,她羞愤的掉头就想走,手腕却被人攥住了,“别走。”
自从知道了两人的心意之后,红衣面对他就多了一份女儿家的娇羞,偏过头去也不看他,不过也没有挣脱他的桎梏,语气恶声恶气的,但却难免有些娇憨撒娇的感觉,“干嘛!”
“族长夫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狗尾巴草没有关心自己的伤势,却反过来关心自己,红衣心情复杂却又暖心,心里有些得意的想着,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本姑娘。
她没有跟他说自己被关了几天的牢房,没有跟他说那几天夜里想他想的睡不着,没有跟他说那冰牢里冷的刺骨,她只说,“我当然没事了,有事的可是你好不好?以后你要是还敢挡在我面前,小心我饶不了你。”
这就是让狗尾巴草熟悉的红衣,他没有生气,反而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来,被红衣狠狠一瞪,然后求饶般的说道,“好了,我还以为你要说,如果我再挡在你的面前,你就要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呢!”
红衣羞怯着低下了头去,声音小的如同蚊蝇,“也不是不可以。”
狗尾巴草心神一动,然后看着她头上的那根发簪,心想,幸好当时没有送错人,如果自己一直追逐着那遥不可及的神女,就要错过这么合他心意的伴侣了。
等到他的伤势一好,四人准备启程离开,没想到在雪狐族的出口遇到了帮助过他们的司春仙君,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狐,白狐懒懒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缩回了脑袋,不再理会,司春仙君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温和对他们说道,“你们这就要离开了吗?”
“是的,”南栀对她颇有好感,又再次郑重的向她道谢,“多亏了仙君的帮忙,我才能够顺利救下我妹妹和小草,仙君的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一定结草衔环前来报恩。”
司春仙君摆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我们还没有去人间游历过,想着你们应该去过,不知能否让你们为我们引路?”
“难得仙君有如此雅兴,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南栀答应下来,本以为是就此一别,没想到还有如此机缘。
红衣看着仙君走在他们前面,觉得引路的好像是他们,她悄悄问姐姐,“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啊,总觉得来者不善。”
南栀却不以为然,“我们有什么好图的?就连家族最珍贵的红狐珠都已经给了族长夫人,如果要图也不过是图我们的真心相待罢了。”
司春仙君耳聪目明,自然这些悄悄话瞒不过她的耳朵,听到南栀说的话,嘴角微微一勾,不管经历了多少世,花蕊还是一样心善,怪不得帝君为她历经九死一生,也要寻得她的碎片为她重聚魂魄,只因为她值得。
再次来到热闹的街市,红衣觉得这就是人间烟火气,和冰冷冷的雪狐族完全不同,她吃不惯雪狐族那冰冷冷的食物,住在那冰冷冷的地牢,也许以后在人间隐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狗尾巴草,毕竟以后他们是要住在一块的,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同,狗尾巴草觉得无所谓,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哪里就是家,就像他这株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本来就是孑然一身,在哪里都可以存活。
得到他的认同,红衣显得非常兴奋,在心里默默规划起了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