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礼从房间出来,撑了雨伞去阳台陪小家伙,虫虫一身淋透,拖鞋踩着积水踏踏响,雨水溅湿沈明礼裤腿,他站着陪了会儿,故意吓唬小家伙,“淋雨生病了要喝苦药。”
虫虫不满瞪眼,“爸爸。”
沈明礼单手提着运动裤裤腰,语藏戏谑,“要喝一大碗苦药。”
虫虫不乐意听,继续扯着爸爸裤腿疯狂踩雨水。
边跳还边念叨,“才不要喝呢,虫虫要吃甜甜的奶油蛋糕。”
说吃奶油蛋糕,奶油蛋糕就被许姐端了出来,装在雕刻银盘里的奶油蛋糕,甜香诱人,上面还点缀了两颗樱桃,“小少爷,快进来吃蛋糕,别再淋雨玩了。”
蛋糕是许姐下午去半岛酒店买的,由于晚饭要晚些时间才好,她特意拿了蛋糕出来给小少爷和虞小姐垫肚子。
半岛酒店的奶油蛋糕,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小块太贵,最好的一点也是太小块太昂贵。
小小的一块,要36蚊。
外面面档一碗牛腩面才要4蚊。
“哇哦~吃奶油蛋糕啰。”
虫虫欢呼地跑进屋,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紧接着,旁边又落下一串大号湿脚印。
虞晚想要记录这一幕,拿了抽屉里的相机拍下两串并行的湿脚印,许姐看小少爷一身湿淋淋,赶忙扯了盖电话机的蕾丝布铺在小凳子上。
“哎哟哟,快别坐沙发,坐这里,赶紧脱了湿衣服再吃蛋糕。”
跟着出来的霞姐早有准备,一手毛巾,一手浴巾,快速给小少爷揩头上和身上的雨水,一边擦拭一边念叨,“天老爷,四月份的雨水淋不得,淋了容易生病,快快,赶紧抬手脱了短袖和裤子。”
虫虫眼里只有想了一个礼拜的奶油蛋糕,先拿勺子挖下一块奶油蛋糕放进嘴里,才肯配合脱掉湿衣服。
湿哒哒的衣服的确不舒服。
沈明礼等小家伙吃了口蛋糕,在虞晚的各种示意下,一把抱起儿子回房间进浴室洗热水澡。
许姐、霞姐跟着松口气,回厨房继续做小少爷雨天要吃的牛肉面和韭菜炒春笋。
虫虫不肯现在洗热水澡,可惜犟不过力大无比的爸爸,尤其是还会说恶毒话的坏爸爸。
“洗了澡再吃,不然减少你一块蛋糕,以后我跟你妈妈也不再给你买奶油蛋糕。”
“哼,坏爸爸真的坏。”
虫虫嘴上念着爸爸坏,心里并不这么想,他很崇拜自己的军人爸爸,因为爸爸会踢球会骑马,还长得高,力气大。
妈妈说爸爸能以一打十,他才只能以一敌二。
以后一定要吃多多的饭,喝多多的奶,长大后要跟爸爸一样厉害。
几个跨步进了浴室,沈明礼放小家伙站在浴缸里,反手拧开浴室喷头放水,几下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扯掉儿子身上裹的浴巾发布命令。
“沈虫虫同志,限你十分钟内洗漱完毕。”
虫虫咧嘴嘿嘿笑,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好的,爸爸。”
沈明礼低头看着儿子,严肃纠正,“要叫首长。”
“好的,爸爸首长。”
*
傍晚下起的暴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晚饭过后,沈明礼哄睡儿子回到房间,屋里静悄悄的,只亮着一盏床头灯。
他走到床沿坐下,借着明晃晃的灯光看床上人,“还说等我,这么快就睡着了。”
话气里多了不自觉的埋怨,同他眼底的笑意交织,“下次可不许这样。”
睡着的人没有回应,被睡裙遮住的隆起腹部,轻微动了两下。
暴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过了七点,天色都不见亮,屋里要开灯照亮,整个客厅都像是氤氲在陈旧发灰的蚊帐里。
沈明礼起得早,打完两套军体拳去给睡醒的小家伙泡晨奶喝。
胡桃木儿童床上,穿着白色棉背心和棕色小熊短裤的虫虫,歪躺在老鼠玩偶上喝水,看到爸爸拿来泡好的牛奶,立马丢了用奶瓶装的凉白开。
“妈妈呢?”虫虫习惯性要人抱,拿到晨奶,靠在爸爸身上撒娇。
“妈妈还在睡觉,我们晚点再叫她。”
想着雨没停,去不成马场,沈明礼搂着小家伙,提议在家里待一上午,下次再陪他去马场玩。
虫虫可怜巴巴地望向窗外,知道在下大雨去不成马场,咬着奶瓶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