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站起身子，走进前台，花了五分钟时间，将原本的合同模板修改，打印了一份免单返利合同。

之后，张凡又让李小慧详细介绍了一下三十万包含那些项目。

十分钟后，双方爽快签订合同，小孟当场表示，要免费给长虹冰葬打工十年。

张凡以人力充足为由，婉拒了小孟。

小孟早就猜到结局，以退为进，提出了要请张凡吃饭的想法。

盛情难却，张凡没在拒绝，而是让小孟去南城转一转，等到下班点再过来。

小孟欣然接受，在他走后，王凯就这打虎这个话题，滔滔不绝的扯了起来。

……

医院病房。

装睡的叶金石无意识的进入梦乡，却是被一场噩梦突然惊醒。

“啊！”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满脸惶恐，冷汗连连。

“爸，你怎么了！”叶铁石上前关心道。

叶金石着急道：“刚才那两个领导呢，开，把他们请过来！”

“爸，你……”

“别废话，快去！”

“唉，我这就去。”

叶铁石不敢顶嘴，打算出病房打听打听刘军这个人。

然而，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神情严肃的刘军师徒。

犹豫片刻后，叶铁石鼓起勇气上前说道：“领导，我爸有话跟你们交代。”

“交代？”

“不，是汇报。”

询问过后，刘军师徒跟着叶铁石，再次回到病房。

刘军看着叶金石说道：“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说说看。”

这次，叶金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一口气将三十多年前的那桩荒唐事全部说了出来：

“我记得应该有三十四年了……那天……”

“一对十分豪气的夫妇来到我们叶家村，他们带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孩，四处询问有没有人想要领养。”

“在那个年代，男孩可是宝贝疙瘩，村里人都抢着要，直到所有人到场后，那个贵妇才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傻孩子，精神有问题，不可能活过七岁。”

“活不过七岁，谁敢要啊，那时候最讲究的就是因果只说，大家都没人愿意要。”

“直到这对夫妇准备放弃时，我们村的穷光蛋收养了这个孩子，他老婆是个哑巴，俩人身体都有点问题，多年来一直没生出孩子，心想万一能养活呢，还能留个后……”

“这个孩子，就是今天的叶小山，他养父叶大山就是我们村的穷光蛋，你们在河里捞出来的遗骸……就是她那个哑巴养母的……”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不知道吗？”刘军瞅了他一眼，皱眉道：“后来呢，叶小山养母怎么走的？”

“后来……后来……”

叶金山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一开始，村里人都把他们当笑话看，俩傻子，提别人养儿子。”

“但是直到叶小山三岁那年冬天，过年的时候，叶大山喝醉酒，无意中提起当年的事。”

“原来，那对夫妇将孩子交给叶大山后，还给他们留下了一笔二十万的现金，用来给孩子看病用。”

“二十万啊！三十多年的二十万，那可是一比巨款！”

“毫不夸张的说，足够修下这医院两三间了！”

“叶家村当时很穷，我们当时也是喝多了……动了歪心思。”

“就在那天晚上，我们把叶大山支开，趁着她老婆孩子睡觉，进去偷钱。”

“没想到，被哑巴发现了，她不会说话，不停地乱喊乱叫。”

“混乱之中，不小心溅了血，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大出血。”

“本来人是能救活的，但是害怕事情暴露……就……”

“最后叶秋波带头，在哑巴身上捆上石头，丢进了河里。”

“叶秋波把二十万给大家平分，所以这件事我们一直埋在心里。”

“从那天开始，叶大山就疯了，我们试探了好多次才放过他，并且告诉他哑巴媳妇跟人跑了。

而小山，也是从那天开始，病情逐渐好转。”

“其实我挺后悔的……当时我们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

“好一个一时冲动！”

听到这里，刘军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彻底听不下去了。

一个哑巴，一个穷光蛋，好心收养一个孩子，收钱也只是为了给孩子看病。

突然就被抢走了，还把人打死！

到最后，还落个抛夫弃子的名声！

而这件事，居然足足尘封了三十多年！

冤！

这死的太冤了，没有怨气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