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电话响了,方子杰放下酒杯,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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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政府会议室。
曹介民坐在轮椅上拿着电话,显得很疲惫,微微干咳着。
面前的桌子上水杯、烟灰缸等开会所遗留下来的各种物品显得很是杂乱。
袁孝华正在开窗通风。
电话里传出方子杰的声音:“喂,哪位?”
曹介民:“子杰,是我!”
方子杰听到曹介民的声音有些意外,立刻意识到他有事,却还是笑了。
方子杰:“老曹?”
曹介民:“听说你在你侄女婿家!”
方子杰:“是啊,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窗边的袁孝华听他们说到自己,不禁看了眼打电话的曹介民。
当年,袁孝华在父母过世后,他按照嘱托,千里迢迢,只身投奔方子峰。
路上,他被土匪抓了壮丁,幸亏曹介民带着自己的部队经过,救了他,不止因为他识文断字留在身边,最后还亲自护送他到达目的地。
给曹介民做勤务兵的日子让袁孝华打开了全新的生命旅程,他视曹介民为恩师,并在学业结束后,本着报效恩师的心情参军效命,只是时代变迁太快,曹介民早已经远渡重洋,他只得随波逐流到政府部门做了文职。
官场的蝇营狗苟让他不胜其烦。
他本身喜静不喜闹,洁身自好,有琴棋书画即可偏安一隅。这种念头在他结婚前后更加强烈,只是在他辞职时重新见到了归国的曹介民。
他当即收起辞职信,请调到曹介民身边做一名秘书。
曹介民的身份地位在杨少德政府中十分超然,只要他点头,把谁调到身边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袁孝华的申请由杨少德亲自签名立刻就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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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杰听到电话里传出飞机飞过的轰响声,皱眉:“你那儿怎么有飞机?”随即明白,笑了一下说:“因为南京政府推动的币制改革?”
夜幕下,窗外接连几架飞机低空飞过,犹如翱翔的食腐秃鹫。
曹介民苦笑,对着电话说:“币制改革对全国来说是经济统一的大好事,但对华北来说,则是一场南京政府和日本军方的抢钱竞赛!所以,日方对这项改革十分抵触,要求老杨下令禁止银元南运,还警告说,白银国有与华北现银集中中央都危害和阻挠了他们在华的利益,如果不能防止或妥善处理将以武力实现自己的目的!”
说话中,他把袁孝华递过来的药喝下去。
方子杰电话里的声音,问:“要开仗?”
曹介民却因咳嗽被水呛到咳的更厉害了。
袁孝华忙帮他捶背,接过电话。
袁孝华:“是我,孝华,曹先生被水呛到了,待会儿就好。”看到窗外又有几架飞机飞过,就说:“日本人针对币制改革弄了个‘华北金融紧急防卫纲要’,杨市长他们一直不肯签,日方就搞了这么一出,关东军也蠢蠢欲动做出威胁姿态,已经好几天了!”
他见曹介民总算控制住咳嗽,便把电话放回曹介民手里,听着窗外飞机的轰鸣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