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学校。

杜春娥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卧室、厨房，杜春娥家离陈家庄有20里路，家里经济紧张没有自行车，就只能住校了。

一般来讲民办教师最好用本村人，离家近教学、干活两不误，但往往因为各种人情，也会有外地民办教师来陈家庄小学教书。杜春娥是乡教育局一位领导介绍来的，也是村长周建国媳妇的远房表亲。

杜春娥是一年级班主任，虽然已经22岁但还没有结婚，身材不错，该细的地方细，该鼓的地方鼓，脸蛋也白净，还没有经受过田间劳动的日晒雨淋摧残，她一到陈家庄学校，就成了学校里民办教师眼中的一抹风景。

公办教师想找个吃公家饭的对象，几个男民办教师都结婚了，虽然大家都愿意多看两眼，但也都没有往更深处想，只有周大国往她办公室里跑的比较勤一些。

周大国的家比较穷，从小上学也算努力，可惜最后没有考上中专，上了两年高中，家里供不起了，只好回到家里务农，能在陈家庄学校教书也是村里照顾。古人云书中自有千钟粟，奈何自己时运不济，被困在几亩土地上，周大国后来勉强结了婚，媳妇是个文盲，两个人也聊不到一起。杜春娥的到来使周大国本来已经枯萎的灵魂又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周老师，你胆子也真大，把家里的地全都交给集体了！”在联合办学启动会上，有四个民办老师是陈家庄的，但只有周大国现场报名请集体回收土地，可是惊呆了杜春娥，她想不到周大国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昨天回家就把这个事情和爸妈说了，他们还埋怨我呢。”

从昨天上午开完会，一直到现在周大国都陷入一种亢奋之中，今天上午他又去问了校长陈治鹏对这件事的看法，陈治鹏虽然有点保守，但也认为把土地交给集体自己拿分红是有利可图。

中午回家吃饭，周建国去他家又谈了这个事情，都是同姓本家，周建国也没有保留帮他分析了陈家庄的情况，土地交给集体每年分红是个大趋势，早交早收益。

尤其对周大国家来说，土地交给集体自己拿分红更好一些，只有他一个壮劳力，养一家六口人太吃力了。

周大国在周建国拿去的协议书上签字按了手印，又让自己媳妇明天就去砖厂上班搬砖，一切决定下来周大国心里敞亮多了，像是一下子卸掉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二年级下午第一堂课是数学，一下课周大国就跑到杜春娥办公室来，想和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那是他们没有看清楚大势，我敢说最后大家都会跟在你后面报名的，你加入的早了，就多赚几年钱。”杜春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周大国，轻声细语帮他分析着，一边用手往耳后捋着有些凌乱的发丝。

“杜老师，我们民办老师每个月加50块钱，你是外地的还有20块交通费，算下来一个月115块了，你有什么打算？”周大国的视线和杜春娥相交，眼睛里满是温柔。

“那也不如你一年一万多分红？我想你们陈家庄的小伙子、大姑娘以后可抢手了，家家都是万元户谁都稀罕啊。”杜春娥躲闪着周大国火热的眼神，他知道周大国对自己有意思，但两个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要是周大国没结婚多好，两个人都是老师，又在一起教书，她心里有些惋惜。

就像是寇丽丽说的，接下来陈家庄学校的硬件要比乡重点中学还要好了，杜春娥觉得要是能嫁到陈家庄也是一件美事。

杜春娥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陈治鹏留意到刚才周大国又找杜春娥了，他心里也挺喜欢杜春娥，但知道杜春娥在乡里有后台和周建国又有一点亲戚关系，也就没敢多想，要知道不管是乡里或者是村领导，想把自己这个校长或者是民办老师身份搞掉都是很容易的事。

上次在陈兴华家喝酒，他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周大国的事情，后来酒醒回到家也是一阵后怕，才忘了去找建筑队苏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