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那个煤炉子多少钱？”

五个人来到柜台边，陈兴华指着煤炉子问柜台里的中年人。

“便宜的15块，好一点的20块？”

五个人除了陈兴田外都穿着百货商场买的衣服，一看就是在街上生活的人，中年男人态度还算好。

“同志，这个煤炉子能便宜点吗？”

身着蓝的确良外套的中年人听陈兴华几个人也要买煤炉子，抬头看着柜台的两个营业员，笑着讨好道。

“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价格都是国家定的，又不是我说了算。”

中年男营业员有点不耐烦，这个人来了老半天了，磨来磨去一直要谈价。

“嗨，国家也能商量吧，你们都是国家人，优惠一块钱也行。”

蓝的确良外套也来到柜台边，腆着脸继续央求。

“你这人真是说不通，能优惠早就给你优惠了，别挡着别人买东西。”

中年男营业员有点火了，说话有点不客气。

陈兴田原本在五个人后面，此刻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蓝的确良外套的胳膊。

蓝的确良外套正在与营业员理论，却被人抓住胳膊，顿时有些发火，他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抓自己。

“兴田，怎么是你？”蓝的确良外套有些吃惊。

“我来乡里上班的，治安二叔，你怎么在这儿？”

陈治安是陈兴田亲二叔，家里已经生了两个闺女，为了生个儿子，去年陈治安就把两个女儿委托给哥哥陈治平家照顾，他带着老婆出去躲计划生育，陈兴田也听爸爸说过，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二叔。

“上个月，你二婶生了一个男娃，满月后过后，村支书陈治国找到我，叫我带你二婶来乡医院结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治安是个老思想，总觉得没有儿子，家里香火就断了，出来躲计划生育总算有功，媳妇生了一个男娃，村支书再叫他带媳妇到医院结扎，他也不含糊，直接带媳妇来了。

“那你买煤炉子做什么？”

不单是陈兴田不明白，陈兴华和苏雨灵她们也越听越糊涂，结扎就结扎呗，怎么又扯上买煤炉子了。

“你二婶刚生完孩子身体不好，现在又加上结扎，医生让住院一个月，你也知道这两年都跑计划生育了，手头也没什么钱，哪里住得起医院，不说一个月的住院费没着落，就是饭钱也没有了，我就想买个煤炉子，给你二婶做饭吃。”

陈治安红着脸把自己的难处和侄儿说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身上只有20块钱了，除了买煤炉子，还要买蜂窝煤、锅、碗和吃的，怎么算都不够，这才缠着营业员优惠一点，眼见快到饭店了媳妇带着刚满月的小孩还在医院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