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果然紧张起来，开合几下唇齿，无声地解释着什么，沈枝却看不懂唇语，她只知道眼前的唇格外好看，浑噩中直接就咬了上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几个画面。

画面中有她，也有黎昭，黎昭在笑着跟她说什么，她也在笑，那份笑却很是敷衍，像是装出来的。

再然后画面一转，是她一次次爬上温泽的床的画面，她一次次笑着面对温泽的冷脸，被温泽一次次赶出房间后，却一改热情变得冷漠的神色。

闭眼间，她又看到另外一个画面，画面中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镜子前，一手提着怀表的金链摆动怀表，一手撑着下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些什么。

那画面实在怪异，侧边还有一炷奇怪的香在燃着，弯弯曲曲的白烟从手掌大的小香炉里冒出来，扭曲了镜中人漂亮的脸蛋。

沈枝猛地回神，身形一震，眼底也清明许多。

她的唇仍旧和黎昭的唇紧贴着，黎昭的唇和他的身体一样，略微有着凉意，却格外吸引被热意裹挟的沈枝。

回想起恍惚间看到的画面，沈枝的心中有一种猜测，在如野草般肆意疯长。

她感觉，她看到真相了。

沈枝试图压制住那份激动，却无济于事，不由自主地咬了下唇。

可她咬到的却不是她自己的唇，而是黎昭的唇，她这一下咬得不轻，在他唇上留下一个不浅的血印。

她听到黎昭的吸气声，也听到他胸膛之下剧烈许多的心跳声，在愉悦的心情和黎昭异样的眼神中，满意地加深这个由她主导的吻。

黎昭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将主动权夺了过去。

当沈枝气喘吁吁地避开黎昭的继续深入时，一双手揽上了她的腰，将她禁锢在黎昭的身上，那双手的力道不重，但不容忽视也不容挣脱。

沈枝讶异地看向黎昭，想撑坐起来，却被一股力道直接掀翻在床上，仰面朝天的状态下，她的面前，天花板和黎昭瓷白俊美的脸各占一边。

“枝枝……”沙哑异常的声音，饱含深情的眼神，无一不是针对沈枝而来的。

沈枝莫名心慌，尤其是在隐约探知到真相后，她慌乱地避开了他深情的目光，想都没想就道歉：“对不起。”

和她的道歉同时响起的，还有黎昭充满眷念和爱意的后半句话，“我好想你啊。”

沈枝的心脏因为他这句话而剧烈颤动起来，心底更是生出一阵莫名的抽疼，更多的道歉在她唇边来回，却一直没能说出口。

黎昭缓缓地凑到她颈窝，呼吸落在沈枝滚烫的颈侧，眼底的期待被他藏得很好，问出的话却将情绪暴露无遗，“为什么要道歉？枝枝没有对不起我。”

沈枝没有回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异样，不停地回忆着日记的内容和照片的细节，在心中捋清思绪。

“枝枝想我吗？”黎昭期待地问。

“我不记得你了。”沈枝只觉得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割裂，身体仍旧被热意包围，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连之前还混乱不堪的思绪，在此时，都已经清晰起来。可是，就算意识清晰了，她也不敢睁着眼回答黎昭的话，而是紧闭着眼睛又重复了一次。

“对不起，我忘了。”

是的，她忘了。

她失忆了，她不记得他了，所以她有理由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枝枝把我忘了吗？”黎昭的声音仍旧沙哑，却莫名平静，仿佛沈枝的回应在他意料之中一般，“那枝枝愿意重新认识我吗？”

沈枝讶异地睁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黎昭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缓缓解释道：“上次你来看我，我也听到了。”

沈枝整个人都僵硬在当场，不是因为黎昭的话，而是因为回想起上次来看黎昭时，她和薛易之间说过的话、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