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怡看的心尖好似瞬间长满了刺,急忙又跟自己说应该只是巧合,不能乱想不能想,他不会是像爸爸那样的人。
努力隐忍着情绪给他打了电话。
还好,他依然是很快接通,甚至接通就喊了声:
“宝贝。”
可他确实在接通电话时走远了背对着简薇,像是怕她听到一样。
却不知江丞只是怕简薇忽然说话惹她生气或误会了什么。
季书怡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直接转身走了,边走边努力用着最平静的语调问:“你在干嘛呀?还在医院吗?”
“还在医院。”江丞回她说:“不过已经要走了。”
“哦。”季书怡面无表情的低声应着,转而又问:“你真的昨晚一晚都在医院啊。”
“嗯,她家里人在国外,早上才到。”江丞如实说:“就等了一晚上现在才走。”
“哦。”季书怡又低低沉沉的应了声,转而又强扯了扯笑问:“所以现在她家里人陪着,就不用你在旁边看着了吧。”
江丞:“嗯,她爸看着她,没我的事了。”
季书怡听得鼻尖酸涩,嘴角隐隐抽搐,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爸陪着?不用你了?
可为什么看到的依然是你陪在她身边,还用娃娃哄着哭红眼的她。
当一种信念在某个瞬间崩塌,所有因这个信念而堆积起的所有一切都将会不停的被粉碎被否认。
季书怡捏紧了掌心,克制着所有正在崩塌的情绪强扯着笑又问:“受伤的人我认识吗?也去过你俱乐部几次了。”
江丞怕她多想他是跟简薇在医院呆了一夜,毕竟上次就因为简薇让她生气了,且她还明确跟他说了不喜欢简薇,便隐瞒着对她说:
“你不认识的,好了宝贝,不提她了……”。
“那等她好了,你可以带我见见她吗?”季书怡忽而打断他的话说:“能让你在那看一夜,应该是你挺重要的朋友,我也想认识认识。”
江丞心虚的应了声:“好。以后我带宝贝见见。”
季书怡眼眶已经盈满了泪珠,却依然努力平静着最后问了句:
“江丞,你那个叫简薇的朋友,就是上次我说我不喜欢的那个女孩,你还会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吗?”
“当然不会啊,她上次惹你生气,我就警告过她了。”江丞急忙说:“惹宝贝不高兴的人我也很烦,所以一定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影响你的情绪。”
听完这句话的季书怡眼里盈着的泪水彻底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真可笑,一边说着要带她见见,一边又说不会让她再见到简薇,所以是想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应付她一下吗?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她谎话连篇的?
明知道她讨厌简薇,却还是会在医院陪她一夜,她不相信江家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守在医院。
或者从一开始实话实说,她也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不答应。
甚至她一问一答,他的谎话都是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像个长期如此的惯犯。
她才刚告诉妈妈她找到了一个对感情忠诚从不骗她的人,
可未曾想仅仅只是过了一夜那份信念就被彻底粉碎了。
才刚在心里确定他不会是像爸爸那样对待感情不忠的人,
甚至也告诉过他因为爸爸的影响内心对待感情总会很敏感。
她才刚把内心所有的敏感说给他听,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为什么还要骗她,让她陷入漫无边际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彷徨深渊里。
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有极力隐忍却依然清晰可听的啜泣声。
听到她哭声的江丞,心脏好似被鞭子狠抽了一下而锥心痛,瞬间焦急不安的疾声问:“宝贝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你。”
说话时甚至完全忘了他为什么在医院,忘了附近的简薇就拔腿往外冲。
而已经泣不成声的季书怡,吸了吸鼻子哽咽的不成样子:
“不用了,不用了…”
她低头抹了下眼泪,却哽咽的更凶了,嗓音发颤:
“江丞,我们分手吧,我、我不要你了。
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永远!”
轰——
那一瞬间于江丞而言彷如晴天霹雳,世界在那一刻静止,连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滞了,耳边所有声音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哭着的声音说:
“我们分手吧,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整个人在那一刻被撕裂着粉碎,蚀骨般灼心的疼。
通话已被挂断,江丞心慌难忍的迅速拨回去,无人接听。
而此时父亲江聿怀来了通电话,却被江丞直接拒听挂断,继续边跑边拨打着季书怡的电话。
那时江丞第一次拒接父亲的来电,甚至是秒拒。
好像世界塌了,让他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回到家的季书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了所有窗帘,室内漆黑一片。
她扔掉了他送的生日礼物,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腿却没有哭,只是情绪已经完全低落到了深渊里,不断的否定着关于江丞的一切一切。
阴沉沉的天,忽然雷声滚滚,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明明还是白天却好似一下子进入了暗夜。
正月的雷声是很炸很惊悚的那种毫无预兆的‘咔嚓’一声带着闪电轰然劈下,接踵而来的是倾盆而下的大雨。
房间里没开一盏灯,没有一点光亮,彷如黑夜。
可身处黑夜中,从小就怕这种电闪雷鸣的季书怡却感受不到一丝恐惧,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侵袭在每个细胞的窒息感,难受的让人喘不过气。
忍了一会,终究还是眼泪啪嗒啪嗒无声的往下掉……
还未做完检查就紧跟着回来的季景航,正要敲门询问情况,却听到佣人汇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