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势这玩意，真不好讲。

再多的谋划，在它面前也徒劳无功。

——无法一击即中，只能选择忍耐。还能咋的？红不红又没法完全人为控制。

大家同时离开场地，林莉莉所坐保姆车和元初一的车子错身而过。

车里的声音明明白白的传来——

“真的吗？真的吗宽姐？吴晗导演真的说要见我吗？”

“真的真的。你以为我这几个月磨洋工呢。我一直在和他们联系，准备了好多你演戏的片段，从吴导助理开始敲门，再到他一直合作的制片，一步步摸到吴导面前。”

“宽姐，你是最棒的金牌经纪人！”

“不，是因为我有最棒的艺人。”

“我们都厉害！”元初一嘿嘿傻笑。

……

林莉莉冷声道：“回去就开始吧，别等了。”

经纪人摇头：“知道为什么冒着得罪荔枝台节目组的风险，也要搞砸元初一的才艺首秀吗？”

林莉莉抱胸不耐烦：“我管呢！这样等到什么时候？我的资源被抢夺一空吗？”

……

车里静默十多秒。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经纪人突然寒声发问。

“啊？”林莉莉瞪目，她愣怔好一会儿才犹豫开口道：“……你说什么？”

“是不是有了汪董的撑腰，有了八百营销号护体后，你觉得你可以在娱乐圈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想毁掉谁，就可以毁掉谁？”

林莉莉嗫嚅：“我……没这么想。”

经纪人姐姐一直都哄着她，突然冷脸，说话这么难听，林莉莉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是华娱的股东，希望你记住。”

不仅仅是你的经纪人，更不是那个说踢开就遭你背刺的邱继宽。

经纪人也就给个警告，她压根没得选。

从她背叛汪夫人，选择和汪卫国狼狈为奸开始，她早已经没了退路。

“林莉莉，知道为什么哪怕我们计划周全，依然选择破坏元初一的才艺表演作为突破口吗？”

林莉莉的回答很小声：“……不知道。”

“从大众传媒的角度出发，你制造十个话题，九个是假的，只要有一个是真的，那么这十个话题，就都是真的！”

“哦。”

经纪人垂下眼皮，这傻大妞也就拿捏男人厉害，哪里知道为了她一口气，公司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有什么办法呢，汪董这次居然动了真感情。

“元初一才艺以古筝出名，这期节目是因为《长乐宫》，只要她没在节目中表演古筝，本来是绝佳突破口。从这点发出质疑，真假不重要，它就是个引发居多质疑的突破口。”

只要撕开突破口，任何一张图片，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件事，发挥无限解读。铺天盖地，形成舆论定论。

经纪人疲倦闭眼眼睛，靠在椅背上，任何一个人的黑点，都没有给元初一编造来得困难。

一是她才出道可解读的资料太少，二是学历傲人，最重要的，专业能力太强。

她有气无力道：“从大安把古筝被破坏在节目里直接说清楚，我们的时机已然失去。”

林莉莉状似无辜：“您是搞传媒出身，足够专业。元初一一直不停接戏拍戏，越往后，她身上背负的投资越大。投资人哪怕看已投入的资金，也会发动力量不让她出事。眼下才是最好的时机。”

林莉莉看似被她警告一番，有些唯唯诺诺。说出的话，却让经纪人不寒而栗。

“您说过，大众热衷造神，更热衷毁神。元初一的造神运动，进行到现在很顺利不是吗？接下来的网络上，只要全都是好评，不允许一句反驳，离大众积累反感，也就不远了。”

经纪人悚然而惊，她……怎么会以为这是个傻大妞呢？

林莉莉有本事让所有接触她的人，以为她不过是个傻大妞。这城府，才叫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