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坐的有些懒散,手里拿着笔刷刷的做着练习册,‘刺啦’一声,用嘴撕开药袋。
他嘴唇偏薄,因为高烧才过的原因,绯色中透出一点病态的白,变成一种很淡很淡的粉色,牙齿咬住袋口,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紧紧捏住袋子,不动,脑袋往另一侧一偏,‘刺啦’的就是一声,这个动作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野性,像是他骨子里隐藏的真实。
窗外是清晨逐渐升起的曙光,淡淡的日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栗依依看得有些失神,呆了呆,许笙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漠然又矜贵的绅士形象。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带有一种完全不同于绅士这个词的不羁。
许笙直接把药末往嘴里倒,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伸手凑过去制止了他,“哪有这样吃药的,这种药要用水冲开才利于吸收。”
许笙看了她一眼:“这玩意儿,”他嘴里已经吃了半袋,纯中药制剂,苦的吓人,许笙有些蹙眉,“倒还真是够苦的。”
栗依依非常贴心告诉他:“这些都是中药制剂。”看了一眼他吃的是什么,她又脸不红心不跳的补充了一句,“你这个,我还觉着甜呢!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用水冲着喝好一点。”
许笙瞥了她一眼:“我没带杯子。”
栗依依显得十分谄媚,迅速的从桌兜里掏出一个杯子出来。
“呐,我有。”
许笙没说话,嘴里的苦味像是散了似的,望了望她手上的杯子,又抬眉看向她。
栗依依:“放心,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许笙把感冒药里的袋剂翻出来,伸手往栗依依那边儿一推,划过桌面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隐没在嘈杂早自习的教室里:“那行,你顺带帮我冲了吧!”
——
栗依依没什么不满情绪的接过去,毕竟这人帮她过很多次,这次感冒多半也是因为她。
不就是给同桌冲个感冒药而已,多大点儿事儿。
她,栗依依,是个懂得感恩的优秀青少年。
结果她没想到,这个感冒药她从许笙第一次喝一直冲到了许笙感冒好。
一天三次,定时定点,比她吃饭还规律。
裴高兴就坐在栗依依的隔壁,在每次许笙吃完三餐半小时之后,期间整整五天,看着他的理想型跑前跑后,任劳任怨,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准时到达教室饮水机的最前面,调好合适的水温。
然后面无表情的送到许笙的跟前,许笙机械般的喝下去。
裴高兴甚至产生了自己想整个重感冒什么的,但是看了看自己同桌后,他又成功打消了这个想法。
月考的前一天,窗外的狂风暴雨有一种不把人淋成落汤鸡不罢休的坚定,胡永昌突然想起了许笙感冒身子弱的那件事儿。
原因是班上有两个月考请假缺考的同学,因为重感冒出院。
栗依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一语成谶,这几天许笙是真的无精打采,挺‘弱不禁风’,比如这会儿是就用手支撑着脑袋,眼皮子耷拉着,安静的像个雕塑。
有时候两个眼皮子还会合起来,真的睡起来。
各科老师多多少少都了解了许笙身子弱的情况,他的底子也好,不怎么需要操心,这次又是重感冒,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月考前一天每个班都会有一节类似于班会的动员会,由班主任牵头讲些什么什么的千篇一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