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俘虏们干得很卖力,可惜进度并不是很快,毕竟这帮人是职业军人而不是职业木匠,斧锯也没他们拿惯的刀枪那么顺手。到中午的时候,罗升东这边带的一队人才堪堪把搭建栈桥要用的木料制备完。经过半天的高强度劳动之后,早上只有一碗白米粥下肚的俘虏们已经开始感到腹中空空,但现在可不会有任何食物提供给他们,唯一可以进食的就是放在岸边的一大桶淡盐水。
负责进入内陆开荒的另一队进度稍稍好一点,这片地势平坦的区域内没什么大片林木,省去了不少麻烦,所以他们的任务是将高欢所划定区域内的所有灌木野草全部割掉,然后堆放到一起烧成草木灰,同时还得将划定的地块边缘挖出沟垄,为下一步引水灌溉做好准备。一个上午下来,他们已经处理好了大概两块足球场大小的区域,算下来约莫有二十多亩地,照这速度还是有希望在太阳下山前完成高欢规定的开荒五十亩任务。
另外开荒组在此过程中还小有收获打到了三条蟒蛇,而且份量还都不轻,最大的一条竟然要三个人才抬得起来。当然,这些战果最后都上缴给了劳改营的短毛领导,最终将成为穿越众们今晚的加菜。
有一点俘虏们所不知的是,高欢给他们划定的五十亩区域,比这个时代的面积还要稍大一些。《明史食货志》中有记载,“凡田以近郭为上地,迤远为中地、下地。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按明代的度量衡来计算,一亩的面积大概比后世要小上10%左右。这倒不是高欢有意整他们,而是穿越众采用的度量衡肯定是以后世为准,这方面如果要将就现在的度量标准,那只会给穿越众自身的工作造成极大的混乱。
俘虏们没午饭吃,但监工的穿越众们可不能饿着肚子。中午的时候从河对岸划过来一条小木船,送饭的居然是来打零工的本地渔民。今天炊事班的作品是之前大受好评的西班牙海鲜饭,各种香料的使用让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味道,整个田独河东岸闻不到这股香味的大概只有还在焚烧草木灰的那群苦逼开荒队。
在岸边扛木头的一帮人闻着船上的饭菜香味,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有人已经在嚅动喉头吞着口水。古卫见状起身,扯开嗓门大声喝斥道:“赶紧做事,做完了明天才有机会多吃一顿饭!”
听到这句话的俘虏们恍然大悟,明白了短毛们为何要规定可以用积分兑换每天三顿饭的待遇。(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这么大的劳动量要是一天只吃两顿饭,恐怕撑不了三五天身子就垮了,到时候体力不支,完不成任务拿不到积分,那重获自由就更没指望了,看来拿一半的积分去换足够的食物也是很有必要的。
只有俘虏中的极少数聪明人,才想明白这是短毛的“奸计”,打算用一些手段让他们不停的花掉辛苦挣来的积分。罗升东更是自发地将理论联系上了实际:“自从张参将的小舅子在崖州城里开了赌档之后,每次发完饷张参将就经常拉着寨里的军官们去赌,搞得大家的军饷左手进右手出,这不就跟短毛的积分一样,耍着花样坑人!”
但忧虑之余,罗升东也知道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每个人都知道积分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哪怕是他罗升东,不也是一样抱着有朝一日存够积分重获自由的希望吗?
饿着肚子的俘虏们在下午继续强打着精神劳作着,偶尔有人想偷懒或者休息时间稍微长点,不需看守们发话,罗升东和小组长们自然就会出声督促,有动作慢的甚至会作势拳脚相加。栈桥开始在水中打桩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罗升东急得亲自跳进水里去扶正木桩。就算这样,工程进度仍然比计划的要慢,照此下去肯定是完不成任务了。
就在罗升东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开荒队一群人提前完成任务回到了岸边。罗升东这下算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这帮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连脸都没让洗就把这帮人又赶上了栈桥工地。这样合二为一之后,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完成了栈桥搭建。
当蔡弘展在栈桥上来回踱着步验收工程时,罗升东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记得一年前海南卫指挥使来崖州巡视的时候曾经检阅过他的部属,当时自己好像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终于,蔡弘展朝着古卫点了点头,示意栈桥工程验收合格。古卫也没有要贪全功的意思,拍拍旁边任亮的肩头道:“监工我监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任亮微微一笑,站在船头上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全体人员听好!现在组长清点本组的工具,上缴以后按组列队站好!”
鉴于劳动工具有大量的铁器,安全起见肯定不能让俘虏们保管过夜,所以每天劳动完成之后都必须清点上缴,到第二天开工之前再分发下去。虽然麻烦一点,但执委会奉行的安全第一法则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