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远应道:“军爷说了,命无所谓,那便挑见效快的法子使。请各位军爷帮帮忙,找张结实的椅子把他绑上去,手脚分开了绑,尽量绑得结实些。”
邹七听得心中隐隐发毛,不知道这如同活鬼一般的两人要拿自己怎样,但听这口气,着实不像是什么好兆头。几名士兵已经涌上来按住他手脚,将他绑缚到一张椅子上,连腰和额头都用绳子紧紧地缚在了椅背上,除了手指脚趾之外,身上其他关节几乎是半点动弹不得。
官远官平两兄弟手中各提着一个皮制医生包——这玩意儿还是从摩根和约翰逊两个老外那里传出来的,后来不但三亚医护学校培训的众多赤脚医生人手一只,就连其他一些需要随身携带多种工具的行业也开始有人使用这种容量大又厚实耐用的皮革拎包。
两人将皮包放到旁边桌上打开,然后从中开始一件件地取出各种小工具和名称不明的一些特殊器具。这其中有刀、锤、斧、锯、凿、钎、钩、钻、钳、绳等等工具,每种工具往往又有不同型号大小甚至是材质区别的数把之多,还有一些不知装着什么药水的玻璃小瓶,摊开在桌上竟然摆了一大片,很难相信他们提那两个皮包里竟然能装得下如此之多的东西。
官远抽出一支钢针,足有一尺来长,将它在邹七面前晃了晃道:“接下来我便将这根钢针从你手指头钉进去,慢慢顺着骨节经脉穿到手肘,你若忍得住,我便再钉下一支,若是十指穿完你还不说,便换他来。”
官平手里拿着一把只有四寸长的小手摇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用这个东西,依次钻穿你的手脚各处关节,再将养好的虫卵撒入你关节的洞中,只消两三日之后,蛆虫便会成型,钻入你的骨头里吞噬你的骨髓,那滋味你恐怕是想象不出来的。”
邹七听完这般描述已经脸色灰白,他还以为海汉人的刑讯逼供之法无非是拳脚皮鞭之类的传统方法,想不到海汉人竟会使用这等妖邪残酷之法。他虽然不怎么怕死,但也不想在死前还受到如此严苛的折磨。
赵成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官远便从屋内出来了,朝他拱拱手道:“幸不辱命,那人愿意说了。”
“这么快?”赵成也微微有些惊讶:“给他上了几种刑才说的?”
官远嘴角一扬:“并未上刑,只是将刑具展示给他看了一下,再吓唬吓唬,这家伙便怂了。”
“这么厉害?”赵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叫嚣不已的海盗头目,居然还没上刑就怂了。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追问其中细节,拱拱手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待此间事情了结,我再找时间请二位吃饭。”
“好说好说。”官远也抱拳告辞道:“我们兄弟二人还需赶去别的地方处理事情,那就回见了。”
半个小时之后,高桥南率领的陆军便赶到了邹七所说的地点,并且在这里撞上了正搬运财物的海沙帮帮众,立刻便展开了一场遭遇战。
这海沙帮的银库座落在一个山坳中,海汉部队从山梁上翻过去,正好居高临下面对海沙帮队伍的侧面,光是地形劣势就足以让海沙帮倒大霉了。
海汉这边参战的是以特战营为主体的部队,作战经验丰富,当下并没有扑上去与海盗混战,而是立刻结阵使用火枪对乱做一团的海盗进行射击。而海盗方面倒也也有不少火枪手,只是混乱中根本无法组织起整齐的排枪阵型,而零散射出的枪弹想在百米距离上击中某个特定目标,那就只能纯粹靠运气了。双方甫一交火,海盗这边挤在山坳里的队伍便如同被大风吹倒的稻穗一般成排倒下。
四轮射击之后,海盗吃不住伤亡开始败退,放弃了山坳中尚未运走的银箱。高桥南知道这些残匪已经没办法离开六横岛,当下也不着急追击,只是让手下立刻控制这一区域,并对缴获的银子和山坳中的秘密银库进行封存,等待相关部门派人过来清点。
匆匆忙忙撤向岛上内陆的海沙帮帮众并没有获得喘息的机会,他们很快就撞上了从岛西北方向掩杀过来的三林帮帮众。三林帮前几天接到林行从石浦港送回的密信后,便对今日的行动进行了准备,将几乎所有的作战人员全部投入了南下堵截海沙帮的任务中。海沙帮几个头目一看是三林帮的人,便不难推测对方是跟海汉人勾结在了一起,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杀到了海沙帮的地头上来。
这两伙人的武装水平相差不大,海沙帮虽然人要多一点,但在先前的海上交战中却损失了不少精锐,如今向西北方向逃亡的人员反而不如三林帮参战的人多。一方是为了能够多争点战功换取抱海汉大腿的机会,另一方则是为了生存要拼死一搏,都是要将对方除之而后快,搏杀起来也就没有再留下丝毫的余地。
下午六时许,海沙帮位于六横岛南部的三个港湾全部肃清完毕,俘获海沙帮人员千余人,其他外来人员七百余人,至于交战中海沙帮的伤亡情况一时还难以统计,毕竟有不少船在交战过程中翻沉在了海中,船上的人到底是喂鱼了还是逃生上岸,暂时都没法查清。
但根据俘虏的供述,岛上的海沙帮所属人员至少还有两三千人,其中作战人员就仍有千人上下。好在海沙帮临海的各处驻地全部都已经被联军占领,这些人只能往岛上的山区和西北方向逃窜,离开六横岛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天黑之前三林帮的信使送来消息,已与海沙帮在六横岛中部接连交战数次,双方死伤都很惨重,恳请联军这边能在明日天明后尽快发兵相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