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还是第一次和师哥有除了教学之外的亲密动作,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余封害怕被前排的艾草听到,扭头关注着,却发现艾草拧开了一个小药瓶。
他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了继续捂着豆豆的嘴。
那是抗抑郁的药……即使隔着些距离,他也能一眼认出,因为,他曾经吃过好几年!
只是,他没想到看着温柔可亲,恣意任性的艾草居然是自己的病友。
再细细回想,他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艾草眼熟了,他们见过的。
七年前,他还是地下室里埋头苦练的练习生,因为签约公司的不作为,他们被安排进一个剧组混脸熟。
其他成员对于这样的安排倒是无所谓,甚至对能在电视剧里露脸表现地很积极,但余封只喜欢舞台,他跟公司抗议,却被告知如果不服从安排就无限延长他的出道日。
他没办法,只能去了,但怎么也演不好,甚至因为太过焦躁只能躲在剧组的角落里偷偷吃药。
就是这个时候,有人给自己递了一瓶水,跟自己说,“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吧,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活得自在一点或许就不用吃药了。”
他当时心头焦躁,根本听不见这样的劝导,甚至直接怼了回去,“除非死了,哪有活人能真正自在的!”
那人非但没生气,反而陪着他在楼梯间坐下,“问你个问题啊,虽然有些俗套,但总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有,你,有梦想吗?”
余封仰起头,阳光从楼梯转角的玻璃里照进来,那人的面容背光,看不真切,但声音温和舒服。
他焦躁不安的心突然被安抚住了,顿了顿,把药瓶盖子重新拧紧,像是拧紧了自己身上的发条,“我希望这世上有一个舞台是为我而亮的,有一束光是为我而打的,有一群人是为我而来的……”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余封又一次觉得焦躁不安,害怕受到以往一样的冷嘲热讽时,那人笑了笑,声音像是温泉一样包裹住全身,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挺好的,那祝你成功!”
很快,那人离开了楼梯间,余封那天真的忍住了没吃药。
也是从那开始,他慢慢地不再吃药,坚持练习,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选秀舞台,再之后,余封一鸣惊人,C位出道,直到今天。
七年如弹指一挥,余封有好几次都想打听问问当初那个劝导自己的人是谁,可是那部他去客串的电视剧根本没播,而那个人就像淹没在了娱乐圈里,自此销声匿迹。
他甚至一度以为那样洒脱的人说不定已经去找别的更有趣的事儿去做,去尽情地享受生活去了。
可是,他错了,他没有第一眼认出那个人,而那个人也没有更自在。
时隔多年,那个人变成了拧药瓶的人,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像是一个带有诅咒的时空漩涡,将人不断地拉进去。
而这一次,余封没来得及阻止,只看着艾草将药放进嘴里,一仰脖,干净利索地咽了下去。
“师哥,你别不承认了……”豆豆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你自从看见那个哥哥就一直盯着人家,这都看多久了,而且以前都没见你主动跟人说过话,还说不是喜欢?”
余封恍然间想起来一切,心事重重,也顾不得纠正豆豆的说法。
豆豆满以为自己猜中了一切,立马出谋划策,“师哥,你要真喜欢,我帮你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