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不耐烦啊！“老李正试图在四十多个人头里，挑出是谁的怪声。未果，继续道：

“言尽于此，你们都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考这点儿分，能不能对得起，读书十几年付出的时间和心力。我希望下次月考，大家都能恢复到自己本该有的水平，进步的同学更上一层楼，退步的我就不多说了，自己看着办吧……”

坐在前排一个小个子举手说话：“老师咱们还调坐吗？”

老李这才想起来，这学期的新制度，班级前十名可以自行换座，被换走的同学无条件接受。

许怀自然是无法理解这个制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班同学都比较团结，从来没有因为座位的前后产生鄙视链。

这不是无形中挑起内部矛盾么？万一人家不想换，非给换了，回家再哭哭啼啼告家长，可就不一定是换个座这么简单的事了，搞不好吃瓜烙的还是老李自己。

好在平行2班的气氛向来和谐，排在年级前十的同学，确实有需要调座的，比如中后位的同学真的看不清黑板，会主动站起来，提出自己的诉求，如果有同学主动跟他换，就换，没有也不强求。

再比如，想跟谁坐一起，早早得知这个制度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跟前后左右商量好，大家你来我往，和平友爱。

这就是他们班高情商的和谐之源。

许怀之前还为此事担心，现在看来，他这帮同学情商和智商都不低，属实是虚惊一场。

老李点名到许念的时候，说：“许念，刚开学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你，现在你可以行使自己的特权，想换去哪，自己去协商。”

许念并不擅长协商这种事，班级八十多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的时候，都多少带点期待，以为自己能受到狐狸精学霸的青睐。

许怀心里也好奇，他究竟想换到哪去，换走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能经常腻在一起，他身边来了又走的人太多，对许念，本心是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的，却又没有理由拴着人家。

全班都等着许念做选择，许怀没有，他连看都不敢看他。

许念片刻无话，抬眸的一瞬，先是看了许怀的背影，非常轻微一声叹息，带着笃定的味道：

“不换，麻烦。”

班里起伏着几个失望的声音，陆续收回看着许念的目光。

此时，许怀才敢回头看许念：

“真不换？”许怀说。

“嗯，不换。”许念还是没有看他，却心知肚明，自己乐意，希望眼前的人，和他一样是高兴的。

接艺术生去艺校夜练的校车已经在操场等候。

许怀今晚打鼓打得有点心不在焉，于是掏出手机，

大慈大悲「为啥不换座，前十名几乎都换了吧。」

n「说了，麻烦。」

大慈大悲「舍不得我和钟老实吧。」

n「废话真多。」

大慈大悲「我就知道！就冲你这份虔诚，以后哥有肉绝不让你喝汤。」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收到许念的回复，艺校都快放学了。

他反复点开他的对话框，终于跳出了一条。

n「高兴么。」

大慈大悲「哈？？？」

n「我不换座，你高兴么。」

大慈大悲「那还说啥呀念哥，当然高兴啊，好不容易抱个学霸大腿，要没你，我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你可比土豆子那个傻逼强多了，以前他给我讲题，话都说不明白。」

n「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