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洗了个热水澡,浴室的门打开时,里面雾气腾腾像仙境一般。
他的头发比之前更湿了,脸色却更好了些,精神头也恢复了不少。
许念一直在门口等着,完全不在乎许君山在家,会不会觉得他的举动奇怪。
怀狗推开浴室门,看见杵在门口的他念哥。
“嘛呢,吓我一跳,在这儿站着干嘛呢……”
许念是为了拦住他,知道他什么德性,怕他头发湿着不干就着急往外跑。
紧接着就给怀狗又按回了浴室。
“先别出来容易着凉,好不容易退烧,等着……”
许念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宠溺,好像照顾怀狗,是他应尽的本分和义务。
不光是因为俩人有了更多一层身份,而是本该如此。
卫生间里,墙上的双人电动牙刷,和两个漱口杯子,还好好的摆在那里。
他取了椅子,让许怀在卫生间梳妆镜前坐好,给吹风机通上电。
小心翼翼地,用低速温和的风劲,轻轻拨弄着许怀的头发,问:
“温度还行么?”
许怀点点头:“嗯,行。”
吹风机的轰响和风劲,让许怀眯起眼睛,看不清镜子里折射的许念的身影。
虽然他始终期待许念能给他些许回应,但这一刻,好像回不回应都不要紧了,有了“兄弟”这重身份在,能将二人绑得更紧。
他看淡了一些事,从主动想去见许晓雅那一刻开始。
只要许念一直在,不再是易断的风筝线,即便是一年后,二人考到不同的城市,也不会因为短暂的分别而生疏。
他曾经渴望自己有个完整的家庭,有个温柔亲切的母亲,即使父亲忙于工作聚少离多,本质上一家人也是紧紧拴在一起。
现在他有了更多想要的,不光是完整的家庭,许晓雅既回来了,无论她和许君山还有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至少能留住许念。
所以经过昨夜和今天的思考,与许晓雅主动和解,才是他最想要的,才能留住他想留住的人。
许念吹干了他最后一丝发梢,又在他额头上轻探了一下,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额头,衡量着体温说:
“嗯,挺好,不烧了……”
许怀的急性子可被他耗太久,起身便说:
“那还磨蹭啥,赶紧走得了。”
俩人穿整齐衣服,走到门口鞋柜穿鞋时,许念本想礼貌地和许君山打个招呼,只见许君山挪动着小碎步,穿着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见俩少年穿鞋要出门,便先开了口:
“干啥去啊你俩,爸马上做好饭了,吃完午饭再走啊!”
许念倒是无所谓吃不吃这顿饭,他担心许怀,刚退烧身子还弱,不按时吃饭恐怕对恢复不好,给许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不吃完再走。
许怀皱了皱眉头,确实饿的不行。
他这个对饿这件事有深深阴影的人,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事耽误吃饭。
撇撇嘴,踢掉了刚穿好的一只鞋子,用极不耐烦的语气说。
“行!炫!赶紧炫完赶紧走行不行!”
许念最吃他的小脾气,小作精的样子,说明情绪缓和了,又变回了他熟悉的许怀。
不禁抿着嘴窃笑。
饭桌上,许君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瞅着俩一样白皙好看的孩子咯咯咯地怪笑,许怀剜了他爸一个白眼,说:
“我刚都快烧死了,你都不管管我,还麻烦人家许念,笑毛啊笑。”
他爸憋不住嘴,用筷子挑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说:
“看你俩感情这么好,我要有这样俩好大儿,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音刚落,许念莫名其妙地红了脸,把头埋得更深,疯狂地趴着白米饭。许怀见状,吼猴~又社恐害羞了,也太可爱了叭!
心里不知道翻了几个跟头,立刻默契地护起短来:
“你别胡说八道啊,他胆小,别吓唬他!”
许君山笑得一脸得意,应着他的宝贝儿子:好~好~。便没再多说什么。
许念倒是有些搞不懂这对父子,真是晴的时候一块儿晴,阴的时候让人捉摸不定。
许念赶快岔开话题:
“我还没来得及跟班主任说找到你了,都这个时候了,一会给她回个电话,免得担心。”
许怀好像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要命的班主任老李,拍着额头跟许君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