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雅的脸,瞬间从慈祥变得铁青,三人各自愣在各自的位置。
许怀大脑一片空白,看见许晓雅手臂上的警徽,脑海里甚至响起了铿锵有力的《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他此时除了祝福祖国繁荣富强,就只剩下想死了。
许晓雅揉了揉眼睛,这辣眼睛的场景实在不想多看一眼,默默转过身去,用正常的音量说:
“小怀,把裤子穿好。”
即使这声音听起来再寻常平静不过,在此时的许怀听来,也震耳欲聋般的响彻云天。
加之她刚进门时,许念因为被当了人肉垫,疼得滋哇乱叫,要不是进门的这位,是俩人的妈,恐怕光脑补的画面,都够写个长篇小说了。
许念一把推开已经尴尬到僵直的许怀,他才从“义勇军”的社死场景里解脱,在地上咕噜一圈,裤子也顺利的提了上去。
许念揉着被压疼的左下肋骨处,轻微皱皱眉,缓缓起身叫了声:
“妈,他不小心摔了,您快进来。”
许晓雅没着急转身,而是侧过头用余光瞄到俩人不再是尴尬的姿势后,说:
“小怀穿好了么。”
毕竟是成了年的大孩子,而且几乎也没在自己身边养过几天,即便是亲生的,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作为母亲的前提,是女性,也该回避回避。
许怀踉踉蹡蹡,连滚带爬的穿过客厅钻到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一板一眼地坐好,才敢说话:
“呃嗷……穿、穿好了……”面对许晓雅,他本来就紧张,今天还莫名其妙搞了这么一出被她撞见。
想着以后该用啥脸面面对许晓雅,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好在家长就是家长,很快又调整回之前慈祥的状态,面对哥俩时,说话依旧慢声细语的温柔,给哥俩营造了一个舒适的对话环境。
许怀挪着屁股,把自己挪到沙发的尾端,想离他俩远远的。
许念去门口迎着许晓雅进来,给她拿了拖鞋,又接过手里的皮包。
“您就带这一个包么?”
许晓雅一边换鞋一边说:
“嗯,总共也呆不了几天,你们接下来是没课了对么?我们开三天半的会,开完直接走。”
许念没有吭声,而是直接引了许晓雅来到沙发的区域坐下。
她环顾周围,点点头跟在不远处坐的像标兵似的许怀说:
“小怀,这房子选的不错哦~位置也挺好找的。”
许怀皮笑肉不笑地挠挠头,都不敢正眼瞧她,说:
“呵呵呵,是挺好,钱儿也挺好的。”
恍然反应过味儿,问道:
“你咋找着这儿的??许念你说的??”
转动眼珠,盯向旁边搬着板凳刚要坐下的许念。
“没有,不是我。”
许晓雅笑盈盈地伸手去够了一下许怀,距离太远,没够着。:
“害,不是你念念哥说的,我问的许君山。”
听到许君山的名字从许晓雅嘴里说出,稍微有点恍惚,但只是转瞬即逝,便暗暗攥了攥拳头,用后槽牙挤出几个字:
“这许君山……嘴够欠儿的。”
……
许怀本来以为仅剩的两天同居时间,要和许晓雅挤在一起住。
好在他们局里有纪律,不可以随意外出过夜,这多少让哥俩放松了些。毕竟他成年后,许君山突然回家常住都不习惯,更别说跟许晓雅,这不请自来的主儿。
早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十几年没见的亲妈,在厨房做饭打扫卫生,他宁愿自己过,一时间也扭转不过来那种距离感。
他一度以为自己余生都只能自然的接受和许念,这种能够一起晨起的亲密关系,钟老实其次。
任何人想走进他的世界,甚至重新走进,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许晓雅就是来看看哥俩,没打算久留,临走前嘱咐哥俩这两天好好等着,尽量少出门,玩也别太疯,注意安全之类的套话。
说艺校这边她会和爸爸一起解释清楚,等着她开完会来接上哥俩,就不用跟艺校一起挤火车了。
许怀一是觉得麻烦死了,二是感叹,他最期待的和许念贴在火车卧铺的念头,突然被打消,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当着她的面,又不好表现出什么。
许念看出来怀狗小嘴儿撅老高,必定是和他一样不太愿意。但又没办法,她许晓雅决定的事,要么就有她的道理,要么就谁也劝不动。
这一点,许怀简直就是她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