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让人在无形中,多睡两个时辰,精神也会更好些。
白天无事,不用陪许怀到处逛逛受冻的时候,学习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但许怀那个玩心重的啊,完全看不出他是高三备考生,而且还是省重点的高三生。
彼时他们的同学,钟老实他们,一定在朗朗的读书声中叫苦不迭。
而许怀,跟院子里的小孩儿们追赶打闹。凌晨爬起来拉着许念逛早市,吃一路,吃撑得人仰马翻回到住处睡到大下午。
他们一起去看了界碑,去了乌苏里浅滩,站在祖国的最北端一起喊:
“我们找到北啦~”
许怀的2b馊主意,他自己积极的很,许念一副被玷污了的样子,真想当场毙命,但跟谁眨眼睛也救不了他,只能陪着像二傻子一样,游人都在用鄙夷的眼光看他俩。
去最北邮局,给钟老实、梅梅、冻梨、土豆分别寄了明信片。
去白桦林里,体验那过膝的白雪,深一脚浅一脚,倒不觉得冷,走累了躺在雪地上,以为是软绵绵的,其实很有支撑力,只不过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容易整个人陷进去。
白桦林的冬天十分苍凉,满眼望去尽是非黑即白,像古旧的默片,没有风声的时候,安静的能听见飞鸟震动翅膀。
偶尔看见树上攒动的小松鼠,也是灰色的,大大的尾巴小小的身子摇动着,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奇特物种。
许念印象里的松鼠应该是缤纷的橘黄色,尾巴卷曲向上,可能离得远看不真切,它趴在树上不动还好,动一动可给许念吓了一跳。
他们看见有游人体验零下40度的泼水成冰,许怀一脸不屑地嘲笑他们没见过世面,虽然省会没有这么冷,但他们小时候也是这么玩过来的。
许念没理会他的凡尔赛,于是也悻悻地捧来一杯热水,朝天上一泼,瞬间雾化,被北风吹成了一朵云,快速地向风的去处游走。
“许怀你看!我做了一朵云!!”
他指着自己泼出去的那团水雾,高兴地踮脚,像极了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小松鼠。
……
在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九天,许君山再也坐不住,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他俩赶紧回来。
和许晓雅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也猛劲儿地给许念打电话,哥俩懵的一头雾水,甚至于老薛,也骂骂咧咧地发微信,说许怀不靠谱,眼瞅着要校考了,一点不着急,玩几天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还不赶紧回来最后一轮考前集训。
许怀盘腿坐在热炕头上,闭着眼睛,双手在大腿上敲打日常练习的鼓点,仿佛入定一般。
许念看他不着急的模样,心里像爬了蚂蚁,叛逆也好,忤逆家长也罢,该干的都干了,他实在不想在许晓雅的忍耐极限前后,反复横跳作死:
“不行咱回去吧,在这儿这些日子挺开心挺舒服的。”
“嗯……我想想。”
“想啥?”
“想啥来啥!”
“???又搞玄学??”
许怀噗嗤一下笑出声,双腿一蹬,灵巧着呢下了炕。溜达到他念哥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哎哟,放心啦,我看这两天天气预报都是多云,老板也说,根据他多年种地的经验,这堆云呐,搞不好要积一场暴雪。”
“可是天气预报没说有雪,他说的能准么。”
“你不信他,我不信预报,那可不就得靠玄学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许晓雅可急的要原地爆炸了,许君山也没好哪去吧。”
许怀原地转了个身,用一只脚底板搓着另一只脚背。
“嗯……三天吧,再等三天,等不等得来,咱都回,我先买票,行不?”
许念按亮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时间,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是许怀,倔强的把等一场雪,当成了比校考集训高三许君山还重要的事。
“这重要么?”
“什嘛……”
“咱们来这儿的目的,重要么?”
许怀轻轻揪着许念柔软粉红的耳朵,俯身凑近。
“你在想屁吃,你说重要么!”
“我不知道。我是觉得……”
没等话说完,许念的声音就被哽咽回了喉咙,喉结滚动,是一双温度略高于自己的双唇,抵住了他的声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