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几天,李若风还和往年一样去花市卖花。
李文健也要跟着她去,过去几年他还小,她怕自己无暇顾及他,所以一般都是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今年他坚持要去,她便也答应了。
花市早上人比较少,李若风提前做了午饭,和李文健吃了才出门,也刚过十点。
开始去花街后面的那人家里拿了花,用两个塑料桶装着提到外面的花市摆卖。
她不是第一手从花农那里买,而是从那相熟的人手里批发;若是直接从花农那里买,距离远,要有车才行,于她并不合算。
她这样虽然赚得少一点,可是省时方便。
花市上很多都是像她这样的,大同小异,各有各卖,反正过年都是图着喜庆。
但凡有人买花,李文健都很积极地在旁边拿材料给她包装。
“累不累?”李若风见他已经站了很久,有点担心他。
“妈妈,我不累。”李文健乖巧地说。
“那喝点水。”
李文健打开背包,拿了温水壶出来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又举高,“妈妈,你也喝。”
“我回去再喝,你多喝点。”
李文健便听话地自己喝。
到了半下午,他们的花已经卖得差不多,最后几支便宜卖掉,然后早早回家去。
回到西园的隔壁小区,母子俩跑完步才回家。
如此过了两三天,到了除夕这天,李若风没有带李文健出去,让他自己在家玩。
除夕以及前一天花市的人最多,因为大部分公司这两天才开始放假。
李若风去得比往日早,出门前她给李文健做了饭,他不用再急着吃,等中午他饿了再吃。
她找了个位置摆好了花,大半桶菊花,大半桶玫瑰,今天虽人多,但她不想卖到太晚。
因为是除夕,很多家庭都是先去茶楼喝完早茶再来逛花市,有的人白天逛了晚上还来逛。
临近中午,人潮渐拥挤,比起别的街道,花市里热闹且繁荣。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刘正元和他妈妈先后下了车来,随着人潮走进了花市。
几年过去了,他依然年轻英俊,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些成熟的气度。
人群中,蓦地一双格外黑白分明的眼睛与他对视中一闪而过,记忆中熟悉的眉眼遥不可及却近在咫尺。
他不由怔愣片刻,随即心脏紧缩,拨开人群,拼命地想要找到那个人。
他在人群中穿插寻觅,心跳如雷,喘息不已,然而终是失望。
是她回来了?还是自己的错觉?
李若风和李文健早早吃过晚饭后,在傍晚时分像往时一样,逢年过节或两女人生日都会拿钱给她们,不过几年前她离开后没有再每个月给殷笑钱。
黎爱福和李若宏在贴新春吉语,不过在李若风看来,贴再多有什么用,家不和能兴旺得起来吗?
胡细桐去了她姐姐那里,估计不想在这过年。前些日她和李若宏吵架,两人动了手,李若宏抄起一只球拍狠狠打了她的头,差点把她打得晕死过去。
李若宏和黎爱福一样,对待家人在吵架方面不会吃一点亏。
李若风还带了上次去逛街买给李荣的衣服。
李若宏说:“哭包风,你带李荣去你那里住吧。”
他的意思不是短时间,而是想让她带着李荣一起生活。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李荣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成长不是好事。
李若风说:“那是要负责任的,这责任我负不起。”
如果李荣是孤儿,她责无旁贷,可他不是。再者,殷笑和黎爱福还不天天往她家里跑,她还怎么生活?
她心疼李荣,看着他那双忧郁的大眼睛,她会难过,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照看多一个孩子。
李若宏和胡细桐毕竟是爱他的,至少在日常物质上不会有所欠缺,他不会过她从前那样的生活。
她平日里有空死没空病,手停就口停,可她没说过。
胡细桐在李若风走前回了家,可能是被她姐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