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野还是第一次见楚怀云笑得这样真切和自然，不免注视着楚怀云的脸开始渐渐走神。

“左丘野，左丘野？你在发什么呆呢？”楚怀云看着左丘野发直呆滞的眼神，就知道他心思飘远了。

“没什么。”左丘野摇了摇脑袋，“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楚怀云一听这话，她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际，慨叹道：“我以前……也很爱笑……我笑点低，泪点也低……”

因为那时，她有着宠爱、支持她的父母。

他们是自己的后盾。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伪善的，人人都虚与委蛇，而她……也变成了孤身一人。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笑了，好像很久之前，她就失去了笑的能力。

末世，像是佛祖的五指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她看着面前荒芜、贫瘠的大地，看着周围不断上演的苦难和悲剧，她真的笑不出来。

楚怀云失落地低喃道，“我真的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人，也看不明白人性。为什么那张和善的皮下，是这样恶毒的心？

还是说……他们一直这样，只不过是这个时代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显露出了本性呢？

如果……不是我的大意以及所谓的怜悯和同情，也许那时候……父母便不会死了。”

当初如果直接将阿英母女杀死，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已成定局的事情，再后悔也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左丘野平静道。

楚怀云垂下了脑袋，一言不发。

左丘野看着身边异常哀伤的楚怀云，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分享我的过去吗？”

楚怀云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望向左丘野在月色下清冷的侧颜，摇了摇脑袋道：“不知道。”

就在左丘野准备说话之际，一个灰色的身影一下子就蹿到了楚怀云的肩膀之上。

紧接着，身后传来呼唤声：“花梨……”

楚怀云将肩膀上的花梨拿下来抱到了怀里，左丘野捏住花梨后脖颈，将它直接捏了起来，仔细端详，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大爷，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他看向楚怀云，道：“你这喂的有些多了吧，它都快赶上猪了。”

楚怀云捏了捏花梨肚子上的软肉，道：“胡说，明明花梨这么可爱。”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怀云循声望去——是周盼楠。

周盼楠喘着气跑到了楚怀云和左丘野面前，她看到了左丘野手上的花梨，偷偷且迅速地瞟了一眼左丘野，然后垂下了脑袋，指着花梨，轻声道：“花梨。”

楚怀云笑着玩笑道：“左丘野，你得谢谢盼楠，这段日子可是盼楠在照顾花梨的。”

左丘野将自己手中的花梨交给了周盼楠，道：“谢谢你照顾这只小肥猪。”

周盼楠看着地面，微微摇了摇脑袋，道：“花梨很乖。”

“麻烦你继续照顾它了。”左丘野扭头看向楚怀云，“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盼楠看着左丘野离去的背影，眼底有些失落。

楚怀云看出了周盼楠的不对劲，她凑近好奇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呀？”

周盼楠摇了摇脑袋：“没、没什么。”

她看着身边这般好看的楚怀云，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丑陋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