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徒步来到了一片隐蔽的树林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找了一处空旷的野地,烧了点柴木,架起了折叠便携式锅子,取暖、煮水。
江承宴一边忙着手上添柴的动作,一边自以为十分小心谨慎地偷看着对面的楚怀云。
谁知对面清秀白净的姑娘猛地抬眼直白地望向江承宴,道:“水要煮干了。”
江承宴立马局促窘迫地伸手直接去拿锅子。
结果被锅子烫红了指尖,还差点把锅子打翻。
楚怀云看着眼前笨手笨脚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
她坐到男人身边,微凉的手攥住了刚才男人被烫到的指尖。
男人诧异地抬头看着她。
楚怀云表现得像个经常揩油的老油条,面无表情地淡定道:“帮你消肿。”
谁知下一秒,看似纯情害羞的江承宴便夺回了主动权,反手握住楚怀云的手,皱眉道:“现在还没有到冬天,怎么手这么凉?”
楚怀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平稳的心开始渐渐失衡。
她坏心思般地挠了挠江承宴的掌心,激得江承宴一个机灵。
江承宴不解地扭头望向楚怀云。
“再不放手,水就烧干了。”
江承宴一听,脸上泛起了一阵热意,他如惊弓之鸟般立刻放开了楚怀云的手,并且顺带着后撤了一步。
楚怀云见面前的男人扭着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样子,着实将她逗笑了。
江承宴倒了一杯水出来递给楚怀云,道:“捂手。”
然后,便坐在了离楚怀云两步之遥的地方。
楚怀云捧着手中的水杯,她慢慢移到了江承宴的身边,她离他很近很近,只要动一下,两个人就可以碰到彼此的胳膊。
江承宴的身体僵直在了原地,他的耳朵攀上一抹绯红。
楚怀云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刚刚一直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说完,还十分调皮地吹了吹江承宴的耳垂。
江承宴咳嗽了两声,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楚怀云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继续贴着江承宴,“怎么,我现在就在你旁边,你怎么不看了?不敢啦?”
楚怀云本想着逗江承宴玩的,没成想这家伙一听这话,竟然真的扭头看向了自己。
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盛着无尽幽深的深潭,里头没有风没有月,瞧不见山川望不到溪流,独独只装着一个她。
楚怀云看得有些愣了,周围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旖旎暧昧,两人的距离也在不自觉地拉近。
就在他们的气息彼此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楚怀云像是被触发了身体里面的某一个机关似的,她猛地抬手,将对方的俊脸推开。
江承宴的脑袋被猝不及防推得后仰,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跌坐在了一边的地上。
楚怀云假装淡定地喝了一口手上的水,道:“抱歉,刚刚是身为母胎单身的条件反射。”
她想:还好,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连环巴掌,看来自己的条件反射弱化了不少。
江承宴拍了拍屁股上的尘灰,坐回了石头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楚怀云。
楚怀云看着眼前熟悉的全家福,瞳孔骤然缩紧,满眼震惊:“这是……”她眼眶微热,颤抖着拿起这张照片,眼底有水雾在积聚。
“走得太急了,我只拿了这一张。”江承宴道。
楚怀云看着自己手中和父母的最后一张合照,哭着笑着,“谢谢。”
江承宴抬手轻轻拭去楚怀云脸上挂着的泪珠,道:“别哭。”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笨拙,除了这么苍白的两个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承宴犹豫着抬起手,将楚怀云消瘦的肩膀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轻轻拍了拍楚怀云的脊背,下巴抵在对方毛茸茸的发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