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常委会后，与山江、罗江县有关的警方，很快都开始忙碌。

常委会决议一出，便吹响了战斗的号角！随着官场消息的迅速流传，山江杨家似待宰羔羊，他们的广大干部、商户，顿时一片惊慌。

不过也仅止于此！他们惊慌、委屈、愤懑，却奇迹般的十分忍让、克制而理性。让一众观察者惊讶不已，也让汪华书记有些郁闷——不该愤怒的闹一闹、跳一跳吗？白瞎了他让人有意快速传播消息！

这坨毒瘤怎么回事？真有这么老实！那还怎能树大根深又进退有度？这倒是给他出了个小难题！这些人全都这么克制而理性，那他就得好好制定计划，温和的抓人调查。

所以常委会后，汪华书记再临罗江坐镇指挥：先磨好刀枪，制定详细的调查、抓捕、审讯计划！定要找到他们更多的其他犯罪事实，让邪恶组织的定性经得起推敲……

于是，一众专业警官在开会商讨作战计划，从外地抽调的大批警力，也在做好准备，明天准时出发！汪华书记可不怕消息走漏，倒是希望山江杨家闻风或跳或逃。

可他们仍在照常工作与生活！似已认命，就等着引颈受戮。

各方十分好奇纷纷予以打听！得到的消息千篇一律。家中老人告诫他们：我们从来相信党和政府，也一定要坚决相信党和政府！如果有谁确实违法犯罪了？倒应坦白从宽去接受处罚；如果本来清清白白？那更要相信党和政府不会冤枉好人。

莫非大家之前都错了？连汪华书记都犹疑起来：一旦大规模捕人审讯的行动开始，最终却罗织不出像样的罪名？那就麻烦大了！

枪击案、劫狱案本就是强加之罪，必有瑕疵！车祸案也不太像是他们所为，若无其他罪行旁证？他汪华书记必将受人攻讦！进而翻案……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行动也必须实行，唯有计划周密再周密。

……

不说汪华书记率领的警方，在紧锣密鼓地忙碌。卖惨的山江杨家确实也很老实，按部就班的很清闲！却让郑清的人在秘密忙碌。

比如毕昭贺；比如被郎来书记查出生活与工作作风问题，正停职反省的包德海、周志军、来虎等人。

明早上班前，就要传真一份卷宗给芳部长，部里才好来人主持大局！那么很多东西就需要完善。

前后两次枪击案，证据链条虽然很扎实。人证物证包括图片、相片、转账记录、部分录音、目击者证词等应有尽有……

可有个问题：证据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山江杨家所提供吧？肯定是以毕昭贺为首的这几人！他们孜孜不倦而卓有成效的劳动成果。

这下子！即使这些人非常专业？那也得分工合作地紧张忙碌起来。很多证据资料，那都需要技术性修改；很多破案故事，那也得事先编圆；很多线索来源，事先得找到能经得起推敲的理由……

时间紧任务重！证据材料、卷宗马上就要用上战场，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那也得磨不是？

郑清手中有份原始的传真件，他虽不参与破案与结案这些琐事，也要对案情熟悉起来！一是他本来就很好奇，这帮家伙是如何进行买凶杀人的？二是，招人恨的他，也得多关注下这类案子，心中多少有点数！三嘛，他怕万一发展到需要打嘴仗！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啊……

随着卷宗的打开，具体作案过程郑清没太关注！反而对费兴、屈大钊、郭枫三人的关系重视起来。

费兴，七年前接替王润民，出任省委政法委书记。

不过，他与部队出身，又兼任公安厅长的王润民不同。首先他没有其他兼职，就是光杆政法委书记；其次，他是个文人，也从无司法系统任职经历，算是两眼一抹黑的类型。

不过，多年的政工干部，费兴当官既有自己一套手腕，又深为欣赏厚援朝的用人风格。

厚援朝什么风格？身边人干净地埋头服务；至于下面重用之人？不能叫人！他不培养干部只养狗。

这套逻辑有其“科学”之处。身边的秘书司机等服务人员，则必须干净、踏实肯干！踏实肯干才能做好服务，干净则是防止万一出事，当领导的跟着受牵连，至少被人诟病。

而其他重用之人？

狗比人好！那才关键时刻拉得出打得响！才会叫它咬谁就咬谁，哪怕面对打狗棒！

人不一样，该干的事他才尊重领导，才会一条心；不该干的事，他就算不明里拒绝？也有一万种办法出工不出力；就算是该干而很危险的事？能出工不出力就已很好！临阵退缩乃至倒戈相向才可怕。

总结起来狗比人好！

但养狗也是技术活。其他太高深的技术先不说，至少有个常识：狗狗还是从小养大的才好！容易喂熟也不太挑食，更不会嫌弃主人。

费兴就任政法委书记后，政法系统自然有大量厚系的原班底。可这些人在费书记眼里，不说是别人家的狗，那也至少不是纯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