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早,宋谦带了一小壶鲛脑油去衙门,就是那种能装二三两的小酒壶,在里面装了一两出头的鲛脑油,用蜡封了口。
也就是在五六日前,任敖进衙门的时候,随意地跟宋谦打了招呼。
之后,每次碰上,宋谦都会跟任敖招呼,而任敖也都会有回应。
这一来二去去,很多人并不在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宋谦也就一下子成了这衙门里一个有后台的人了。
在《陆记》上发表文章的事情,任敖心知肚明,也没有说开,宋谦自己当然也不会提,而是看准时机,打算先把鲛脑油给献上去。
搁以前,宋谦万不敢直接去找知州大人的。就算他想,下边的人怕是连通报都不会,就直接把他挡在外边了。
如今有了这点头之交,登门拜访也就成了可能。
果然,一路畅通。
任敖有些好奇,这个小捕头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猜测多半是跟刘闻有关。
可宋谦并没有按套路出牌。
“任大人日理万机,卑职冒昧前来还望恕罪。”宋谦一跪一拜还算从容。
“起来说话,找本官所为何事?”任熬随手翻看简报,并未给予宋谦太多的关注。
“卑职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难得的好东西要进献给大人。”
任敖一听,就有些皱眉。
宋谦也不管那许多,接着往下讲:“此乃是用某种珍稀的深海鱼熬制的鱼油,用来点灯,奇亮无比。
卑职想着大人公事繁忙,常常挑灯至深夜,若是能用上好的灯油,不但能养护双目,更能提高大人的办事效率。
不过大人千万别误会,卑职不是借机贿赂大人。
这鱼油可不白送,而是得大人花钱买,而且还不便宜。”宋谦说完就把那壶鱼油给放到了任敖办公的书案之上。
“哦?怎么个不便宜法?”任敖原本打算随便应付他,然后将人给送走,可一听宋谦这般说,他反而来了好奇心。
“一两一贯钱!”宋谦面不改色心不跳。
任敖一听,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今这市面上,最好的灯油,也才一贯钱一斤,而这名不见经传的鱼油,价钱居然是这最贵的灯油的十倍。
感觉任敖的耐心快被耗尽了,宋谦赶紧接着往下说:“大人,且听卑职好好跟你说说这鱼油。
它是我一友人的小儿子最近刚刚发明出来的。
我也试过,确实要比市面上普通的灯油亮了不少。
卑职是个粗人,晚上也没有夜读的习惯,自是无法体会到这鱼油的好处。
不过卑职的犬子试过之后,却大呼他再也回不去了。说这鱼油不但无异味,晚上点来看书,感觉就像是在日光下一般。
普通油灯看了不到一个时辰,双目就会发胀,发酸,还伴有干涩,可用了这鱼油,连续看上一个时辰都没啥太大的感觉。
也不知这臭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宋谦边说边不住地观察着任敖的神色。
任敖本以为这宋谦会夸夸其谈,把这鱼油给吹上天,可谁知他却把他儿子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