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等把这些毛鲿鱼给卖了，合作社能分红了不？”丁阿鲛红着脸，有些微醺道。

“你都把股份给卖了，还惦记这分红做什么？”丁如海忍不住笑道。

“我那婆娘眼孔浅，我不让她卖，她非得卖。我就盼着合作社好好分一回红，好让她好好哭一场。”

“叔，分红的事情，还早呢。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着婶哭，因为她一哭，你要是不跟着哭，肯定过不去的。”

丁小波的调侃，惹得周围一阵大笑。

……

这要是在村里子，这帮人至少还能再喝上大半个时辰，主要今日众人体力都有些透支，大家喝着喝着就陆续打起了瞌睡。

丁小波事先准备好了睡袋，趁着众人还未睡死，将人摇醒后就让他们钻了进去。

没有下过水的人值夜。

安排妥当之后，丁小波发现大哥还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就靠了过去：“大哥，你都两夜未合眼了。”

“不妨事，我还撑得住。”

“大哥可是有事？”

“嗯，是关于周家村交子铺的事情。”

“大哥是怕我去放交子钱？”

“大哥自然信得过你，就是想知道你的打算。我就怕你走得太快，帮不上你。”

丁小波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是我这做弟弟的不是，平白让大哥担心了。”

“你做得很好，若是爹还在，也为以你为荣，反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觉得自己没用，有些牢骚罢了。”

“大哥若是在海上的时候，可会想到这些？”

“那倒不会，今日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

丁大年红着脸，在有些昏暗的火光下竟然越说越别扭起来。

看着眼前有些小脾气跟小情绪一起起来的大哥，丁小波忍不住想笑，可还是极力给忍住了。

“合作社能有今日，走得每一步，看似都有惊无险，可若是没有大哥你在一旁帮衬着，根本走不到这里。”

丁小波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就开始哄起了自家大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大哥何必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大哥在海上劈波斩浪，二弟我在后面出谋划策，你我兄弟二人携手，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那人生岂不快哉？”

“快哉！快哉！”丁大年情绪上来，竟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不过边上那些人都睡得死死的，并无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见大哥有些差不多了，丁小波就赶紧扶他起来，然后在篝火边上给他找了位置，让他钻进睡袋里去了。

这两日，丁小波也未曾好好合过眼，可眼下看着身边躺得横七竖八的众人，却睡意全无。

迎面吹着微咸的海风，丁小波此刻的心无比宁静。

无论眼前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他都会义无反顾，闷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