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世界背面。
“王昊!你挖到哪里去了,你这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啊?”
苗烟烟望着不远处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犹如直通地心,大喊着,试图让声音在狭窄的壁垒间传递到深渊的底端。
那回声回荡了很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她才听到有王昊的声音传递回来:
“你要是嫌慢就自己下来挖,别站在外头说风凉话!”
苗烟烟缄默了一会儿,又悠悠回到了争流舸的甲板,看向自家小师妹:
“咱们在引渡鲸肚子里那会儿可是瞧见了,这‘星球’可不小。哪怕王昊是灵境,想要挖通估计都需要个三五天的时间。你现在修为停滞,灵气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地方,好好休息就是了。”
说罢,就自顾自的跑回房中。
而江秋皙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剑宗处理事务。
因为剑宗的危机仍在,哪怕提早一天回去都是好的。
但苗烟烟却觉得师妹难得从剑宗的枷锁中挣脱出来,既然有了少许的闲暇,倒不如安心休憩片刻,毕竟只是三五天,浪费了就浪费了——
就像敖莹,好不容易从各族繁忙的公务中脱身出来,也早就把挖穿地心的任务交给了王昊,躺在宣软的大床上享受难得的平静了。
江秋皙沉默了半晌,也琢磨别把灵气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为好,也便又回到卧房中打坐闭关。
一个时辰后,那不远处的深渊中又回荡起王昊的喊声:
“人呢?怎么不说话?”
“喂喂喂?”
“不是,你们仨女的真把哥们当牛马使唤啊?”
“靠!”
……
回到卧房之中,江秋皙闲来无事,也便再度遁入空间之中,窥视起江河于千年后的经历。
他看着江河与众人一一道别,看着江河抵达天机山的崖亭,最终目光落在那眉目和善的老人身上。
那老人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一双清澈的眼睛弯起和蔼的弧度,身上朴素的灰袍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唯独那弯曲的驼背,无法被衣袍掩盖。
若是没有丹药辅助,修士的青春大抵会在最后的时间慢慢褪去。
换言之,看起来越发苍老的修士,其寿命也越发临近尽头。
这老者寿元将尽了。
透过画卷,她能看到那老人在平淡地与江河对视。
那双温和的眼眸,仿佛能看穿千年的今古:
“江道友,我等你很久了。”
“……”
所以那也像是在与她对视。
江河一怔,并未料到眼前这老人会以‘道友’相称,这分量未免有些太重。
他思索片刻,“有多久?”
“……”
天机子的眸光并未有所变化,他只是重新打量起了江河,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道友是个聪明人。”
“我本以为只有三五年。但听您这么称呼我,或许说明我的命运似乎早就与您有所牵扯。
我知道天机士能够看穿古今因果,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从何时起算到今日这个时刻。”
“很久以前。久到我也有些记不清了。”
“您在打哑谜。”
“并不是。”天机子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真挚,“因为那时我还不在。”
“……”
江河没有料到是这个回答。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天机阁?”
“江道友是个聪明人。”
天机子重复了一遍由衷的欣赏。
旋即,他伸出左手,为江河指了指小亭下的那张朴素的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