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喜过望,嘲讽似的看向李平安,叫嚣起来:
“哈,我就说我父王会来的!臭猴子,让你今日这般戏弄我,待会儿我便让父王好生教训你!”
李平安挑了挑眉。
说实话,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他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他又转而看向自家师娘,想到方才师娘对待自己的态度,决心要好好抱住这条大腿,便凑到孟羌娥身边,狐假虎威道:
“你再多嘴,我师娘现在就能教训你!”
孟羌娥见这小猴子的身体里,分明是个半大不小的灵魂,如今却要装作一副稚童少年的模样,心里也觉得好笑。
但小猴子唤地她舒心,倒也的确能为这小猴子撑个腰。
于是她假模假样的捏起生冷的语调:
“这么多话,是想断掉哪条腿?”
一个小小人境妖修,哪能撑的过天境修士的威压,几乎是一个冷眼,便让龙子吓得连连寒颤,俊俏的面庞附上泪痕,已经哭了出来:
“你、你们欺负人……”
李平安见这龙子哭的梨花带雨,竟还有些好看,反倒吓得自己一哆嗦,在怀疑自己的喜好之前,先连忙扯了扯孟羌娥的黑袍,
“师娘,咱、咱要不还是先忙正事吧?”
孟羌娥也没多和龙子掰扯,提起龙子的衣衫就先行离去。
李平安跟着她穿过林间小道,正盘算着这龙子的父王此时正在何处——
是立于城头之上与师父剑拔弩张?
还是早已大打出手,将这四周的山脉打的支离破碎?
却见孟羌娥已然提着龙子进了江河的卧房。
她手里鸡崽似的龙子一进卧房,便正好与坐在江河对面的中年人对上目光:“父王!”
那中年人丰神俊秀,剑眉威严十足,长髯也打理的十分精致,额上的两角犹如白玉珊瑚,比同为中年模样的江河不知显眼到哪里去。
见到两眼还有泪痕的龙子,他并未说什么,反而是看了眼江河。
龙子见状,仍然大喊:
“父王,这人类将我幽闭在屋舍之中百般折磨我,更是让那小猴子几近羞辱我,说什么扒我皮,抽我骨,还大骂我是个杂种!
父王,你可要为孩儿讨回公道啊——”
他此次虽说是为了证明自己,这才偷了兵符,悄悄跑出来的。
但父王终究是疼爱自己的,他相信自己总能讨回‘公道’。
不料,却见那中年人全然将他的哭诉当了耳旁风,冲着江河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孩子!”
江河回以笑容,端起手上酒盏,就与那中年人推心置腹起来:
“不曾想这孩子竟是敖大哥的独子,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先自罚一杯,给敖大哥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孙贤弟我跟你讲啊,这小孩子不懂事,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得教!
是哥哥我把这孩子宠地娇生惯养的,让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过来作威作福,扰了孙贤弟的清净,是哥哥我教育的不好!”
“敖大哥说地哪里话,虎无犬子,他到底是敖大哥的孩子,见自家爹爹成了亿万人之上的妖王,自是想着向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给敖大哥脸上争光!孩子心性,可以理解。”
“哈哈,孙贤弟谬赞了。统领一帮乌合之众算什么本事?倒不如像孙贤弟一样,有红尘作伴,携手共闯天涯,哪日觉得累了,就寻个山头安然清修,不问世事——潇潇洒洒,这才是活仙人啊!”
“敖大哥才是谬赞,我啊,不过是见修为没得精进,这才随意寻了处地方度过余生,哪能称得上什么仙人?不提这些,咱们再喝一盅!请!”
“孙贤弟,请!”
孟羌娥见手上的龙子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随意将他扔在了地上,旋即又走到酒桌旁,拉来个蒲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