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轩辕城数百万口人里,浊仙数量竟如此之巨。十个人里便能出一两个浊仙,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轩辕城中,薛玉白正同苏正行两人一起,游走大街小巷,处理受感召而暴动的污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也难免让他感叹这背地流脓生疮的偌大王朝,
“苏前辈,你说……就连这眼前的轩辕城都被渗透的如此之深,那人皇当真能毫不知情么?”
两人都不傻,料定此事绝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苏正行与他对视一眼,道:
“地仙之事,不敢妄加揣测。但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若那人皇真是浊仙残党,我们岂不是正处险地之中?”
听薛玉白这般说着,苏正行脸色也并不好看:“此地不宜久留,不该再浪费灵气,平白为仙王朝做事。”
清扫浊仙,本是修士义不容辞的责任,可眼下这轩辕城处处透着诡异,还是率先自保为妙。
薛玉白提议道:“眼下局势正乱,我们就此离开,不会有人发现的。”
苏正行摇了摇头:“再等等。”
“等什么?”
“那江河……”
“前辈,你莫不是疯了?依你先前之言,那人皇与江河皆是一丘之貉,说不定两人皆是浊仙同党。人既然在他手上,就凭我们两人,如何将那江河捉住擒回山里?”
“擒不住他,也可擒住那妮子。”
“顾青山?”
“那江河既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救她不惜冒着偌大风险出面,自也明摆告诉了我们他的把柄。
只需抓了那顾青山,带回仙山之中,广而告之,便不愁他不到仙山露面。
太上长老只说让我们将人带过去,不曾说用什么法子带过去,只要能把江河引入仙山,万事皆休。”
“平白抓人,只怕于我仙山名声有损。”
“事到如今还在意什么名声。”
苏正行有些焦急,随手挥出一张符纸,将之撕碎,却见那符箓上的灵光汇作一缕若有似无的细线,铺洒在地上,蔓延到不知几公里外,
“我事先便在那妮子身上留下一道符印,如今可凭这追踪符寻到他的位置,届时你我一齐出手,将她擒下后立刻撕符,挪移到小天地中去。”
说罢,也不给薛玉白留有回话的时间,便向那丝线尽头处飞驰而去。
薛玉白只觉苏正行慌忙的难以理解,心中不由暗忖:
“这仙王朝另有隐情,但见苏前辈如此行事,怕是也不干净——浊仙自有天庭扫荡,没道理为了江河这么一个浊仙残党如此兴师动众。
那江河所做之事,只怕不单是杀了天机长老那么简单。
此间水实在浑浊,莫不是寻个机会脱身?”
如此想着,他终究是紧跟上去。
不曾想两人飞驰到那尽头,兜兜转转竟又是抵达了皇宫之前。
那顾青山竟是没逃走,反倒去了那最危险的去处!
他们正欲对准那红衣一齐动手,可术法未起之时,却又瞥见顾青山身旁的那抹倩影。
鼻息间隐隐嗅到了一抹清香。
那红尘天的仙子正与顾青山站在一处,如今是笑吟吟的望着他们的方向。
苏正行眼珠一转,当即大喝:
“仙子小心,这女人是浊仙残党,且让我将她捉拿了去!”
说罢,袖中符箓尽出,拧成黄符绳索,便要将顾青山捆了去。
可下一刻,那黄符绳索在堪堪距离顾青山不足五尺之时,砰然一散,显现桃色,散作了缤纷花瓣,刹那间随风飘散。
苏正行一怔,再看袖中,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损失任何一张符箓,方才一切,竟全是自己臆想得来。
那红尘天的仙子,仍在笑吟吟望着自己。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竟中了幻术!
那仙子见他回过神来,这才道:
“苏长老,浊仙残党可是天大的污名,为了你们万仙山一己私仇,随意将这脏水泼到人家小姑娘的身上,怕是不太妥当。”
苏正行眨了眨眼,怎能不知这仙子打得什么算盘,连忙暴退几步,不住摇头:
“不对、不对……”
薛玉白疑道:“苏长老,如何不对。”
见到红尘天的态度,苏正行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惊道:
“红尘天没道理铁了心保一个与她们不相干的,甚至与浊仙有染之人,同为三山五宗,于情于理都该卖我万仙山一个面子。可她们自始至终都在与我们作对,本不该如此……
除非、除非她们……也是浊仙!
快逃!”
苏正行无法理解那仙子的作法,只能粗暴的将之理解为同流合污,只觉这现实已颠覆了他所有认知,不敢再过多久留,回身飞走。
薛玉白也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回看那仙子一眼,却见对方没有追究的意思,也不敢过多逗留,吓得逃遁。
见两人走了,那仙子免不得娇嗔一声:
“随意诬陷别人,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