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中,披着稻黄蓑衣的打鱼老汉光着脚丫很快走近少了两扇宫门的皇宫。
奇怪的是四名门卫竟好像没有看见老汉,任凭其冒着大雨,大摇大摆、若无其人地走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宫。
就连那令帝都修士闻风丧胆的守宫法阵,此刻也仿佛失灵,没有任何反应。
“守宫法阵如此恐怖,若非你我身穿禁卫军战甲,方能进入皇宫,那沈道一身修为还没你我二人高,居然能毫发无损地闯进法阵区域,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沈家两父子都是怪胎!”
“谁说不是,这法阵可是能镇杀尊者境人物,居然奈何不了沈道。”
大雨还在下,几名雨中站岗的皇宫禁军正讨论着早已经进入圣墟冒险的沈道。
他们对于沈道如何能抗衡尊者境强者、毫发无损地走进皇宫法阵都各怀己见。
唯有一点,他们意见统一:沈道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圣墟!
打鱼老翁就像是个透明的人,从四名守卫身旁走过,无一人察觉。
突然,禁军守卫中为首的统领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两道带着恐怖威压的熟悉身影降落到皇宫门口。
“末将初廉,参见国师大人,见过独孤院长。”
在其身后,几名皇城守卫吓得齐刷刷地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心里都以为两位大人是为几人玩忽职守而来,须知这位老国师大人,可是大秦三位皇子殿下的老师,生平最恨的就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做事的人。
令几人没想到是两位大人丝毫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皇宫。
整个大秦帝国,唯有只手可数的几个人可以不经始皇召令,直接进入皇宫,不受守宫法阵攻击。
当然,特殊情况例外。
“快点,老师似乎已经与陛下会面!”
独孤岳脸上流露出着急之色,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般慌张不安。
相比之下,老国师却始终不紧不慢,脚步沉稳,“他们在玄阳殿。”
在几名侍卫惊恐的目光中,两名帝国真正的大人物如鬼魅般迅速消失,他们的速度之快,令得这帮最低都有着玄冥境四品修为的侍卫们当场语无伦次,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震撼万千。
大秦帝国皇宫,玄阳殿。
一条鲜活的鲤鱼神奇地游翔在大殿内,那名身穿龙袍、威严无比的始皇帝,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身前的一方已被将死的棋局。
在他对面,盘膝坐着早已脱去蓑衣的打鱼老汉,他身上那件发黄的白色马甲,散发出浓郁的难闻鱼腥味,也不知穿了多久,洗过没有。
“这并非是彻头彻尾的必死之局,如何破解,化死为生,关键在心。”
“心?”
面对老汉的指点,英明神武的始皇却感到无比的困惑。
也就是此时,独孤岳同老国师联袂而至,三人同坐一方,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此时此刻,三人却是一同支招,企图想办法破了这盘死棋。
打鱼老汉瞅着这似乎早已见惯不惊的一幕,慵散地伸了伸懒腰,而后一招手,那独自游戏在大殿内的金色鲤鱼飞速游到他手中。
“阴阳黄金鱼!”
独孤岳惊呼,阴阳黄金鱼乃是生于天地连接处,集天地灵性而生的至强生物,据说成年的阴阳黄金鱼,实力能达到妖皇高度,堪比人族六阶元境宗师。
“不对,这似乎是一条妖皇境的阴阳鱼!”
老国师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妖修体魄先天强大过人族,这导致相同境界下,人族修士很少能正面击败妖修。
这样一条元境阴阳鱼,独孤岳和老国师都不自信能轻松击败,居然被打鱼老汉玩弄于手掌之中。
想到老汉的身份,三人方才释然。
对他们而言,整个南域天下能令他们如此尊重的人,有且只有一人。
渭水河畔的打鱼人。
“老师,如今圣墟已开,待他们回来,恐怕就是乱世开启之日,此时妖族和异族必定蠢蠢欲动,我们该做何准备?”独孤岳当即道出了心中困惑。
“老师,希望真的要寄托在他身上吗?”
老国师询问道,在很久之前,老师就曾告诉他们三人,大世混乱之日,唯有绝巅之人能拯救南域,而那绝巅之人,姓沈。
老国师常年驻于帝都观星台,他曾无数次试图占卜出大世现身的救世主身份,无一例外都指向了那个姓沈的男人。
这也是为何过去四年,他们一直筹划着国试派人进入圣墟寻找那人。
老汉摘下一片鱼鳞放在棋局边缘,只见一缕缕灵性的红色光芒映入棋盘,一颗颗黑白色的棋子仿佛拥有了生命,在棋盘上游动如一尾尾鲜活的鲤鱼。
始皇认真观看着棋盘内不断游动的棋鱼,眼中光辉熠熠,他看见的并非是一盘会动的棋局,而是未来天下大势的变化。
棋局变幻如天下风起云涌,山河变色,一枚枚棋子象征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唯有将对方彻底包围,方能一举歼灭,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