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羊白头”,是无法医治的,并且这种病症会有遗传现象。
还有一种,比较少见。师父说,曾有人身中奇毒后,机缘巧合下,毒被解了,但是毒素却毁了身体,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杜诗韵看着这满头银丝的年轻男子,不禁对他的症状充满好奇,细观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可以排除此人是患了“羊白头”。
莫非年纪轻轻就曾身中奇毒?杜诗韵心里揣度着。
好奇心的驱使下,杜诗韵情不自禁上前抓起男子的手腕号脉,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找他的伤口。
只见他左小腿处裤子已经被扯破,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腿,伤口明显被人吸过毒。
“哈哈……幸亏你今天遇到了我。”杜诗韵小声嘟囔道。
杜诗韵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一粒赤色药丸,给眼前男子囫囵喂了进去。
元霖虽没有力气睁开眼皮,但是他的意识非常清晰,感觉这个女子似是在救他,也就没有排斥,费力咽下药丸。
窸窸窣窣的声音,“哈哈哈……齐了。”少女的声音。
“嗯嗯啊啊”的声音,应该是咀嚼的声音。
接着元霖感觉小腿一阵温热,又瞬间的清凉。
然后就是少女“窸窸窣窣”的给他包扎小腿。
原来是杜诗韵就地找了几味清热化毒的草药塞进嘴巴里嚼烂了,又取了一枚随身携带的解毒圣品,塞到嘴巴里一起咀嚼,然后将咀嚼物一并敷到到创口处。
一会儿工夫,元霖觉得自己身体内血液似是倒流,又似是要沸腾,他试着运了一口气发现体内气体畅通无阻了,心想:这荒山野岭,遇到的女子倒是医术了得!
元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对的,杜诗韵正撅着屁股在铲一颗长得极深的车前草。
那屁股正在左右的晃动着,仿佛主人正在施展着吃奶的力气。
杜诗韵边撅着药草,边想:这人其实也不一定是九千岁,毕竟那九千岁一直带着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真容!眼前这少年,可不曾佩戴面饰。
“咳咳……多谢姑娘相助之恩。”元霖无奈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杜诗韵头也不转,还在专心挖她的车前草。
直至车前草被她连根拔出,自己也狠狠得摔了个屁股蹲,才悻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走到元霖身前蹲下。
杜诗韵蹲下看清楚元霖长相的一刻犹遭雷击,杜诗韵瞬间呆住了。
这张脸也太像了!太像她前世的夫君——慕宁平。
只是眼前这人满头银丝,却眉眼如墨,唇红似血,细长的丹凤眼,长得没有一丝正派气息,阴沉沉的戾气缠绕在眉目之间,嘴角不自觉上扬,如带了一种慑人的魅惑。
乍看之下此人长相七八分肖了自己那前世的夫君。但是看清就发现此人应该是一个男女皆可迷惑的妖物,自与慕宁平那身浩然正气不一样。
元霖看着眼前女子的反应心里不由嗤笑,又是一个迷恋他皮相的。
要不是念在她解毒有恩,元霖早就要挖掉她的双眼了。
杜诗韵看着元霖双眼微眯,眼神却像那毒蛇吐着信子,阴毒?算计?嘲讽?不屑?杜诗韵不由背脊一寒,这细长的凤眼,倒是像极了九千岁!
就是一瞬间,杜诗韵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种,先是吃惊,镇定,又是惊恐,小心翼翼。
看清眼前人并不是慕宁平,杜诗韵心绪仍是不安,恭恭敬敬对元霖道:“您的毒已经没有大问题了,诺,这个给您。”
说着递了一个小瓷瓶给元霖道:“这个是清毒丸,您每日吃一粒便可。”
说完杜诗韵起身就要走。
前世,杜诗韵就是被九千岁送来的“七赤河”打发上了黄泉路。
今生再见,虽然不敢肯定眼前的白发少年就是九千岁。
但是,同样的一头银发,杜诗韵还是心有余悸。
元霖见她就这么走了,一脸的无所适从。
这个女子居然就把他晾在这儿?这个女子也不要求他回报?
“等等,那个,解毒之恩是要报答的。”元霖极度难为情的说。
杜诗韵脚下步子不停,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喂,你且回来。”元霖抻着脖子朝着杜诗韵的方向喊。
杜诗韵闻言,乖乖折返回来,大步走到元霖跟前道:“嗯,大…”
杜诗韵赶紧改口,道:“公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心想:差点喊出“安大人”,今生此时,还没听说宫中有个白发男子,差点露馅。
元霖想了想,扭捏着从腰上扯下一块玉牌丢给了杜诗韵。
杜诗韵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连忙给塞到元霖怀里。
元霖想说的话还未出口,见玉牌反而被塞回来了,不由皱起眉头。
“公子,出门在外这点小事,对我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必挂怀,再说刚刚您也救了我一命,咱们就当扯平了。”杜诗韵说罢,起身就走。
杜诗韵对这满头银发,还是心有忌惮。
元霖看着杜诗韵远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