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耻,国破家亡,百姓荼于战火,皇帝皇后,宗室诸王,公主驸马,文武百官,都被一勺舀走了。
堂堂皇帝受封昏德公、重昏侯,受辱牵羊礼,整日以泪洗面,冻死他乡。
前宋老赵家用一家子命和耻辱给的教训,这种海到天上去的国耻。
要是老朱家撅着腚研究半晌,只研究出个要亲贤臣,远小人,反对封建迷信的读后感,那就完了个大蛋了。
都对不起老赵家公主被玩出血的腚眼子!
朱允炆震惊。
这玩意还有这么多的说头吗?
嘶...教的不一样吗?学的不是同一本书?
朱雄英浅笑着冲他叽咕叽咕眼睛。
他这个太孙干了这么多年,圣眷却始终数十年如同一日,单凭恩宠和喜欢,怎么可能...
皇后养大的是敲门砖,可位置越高,就越多的人惦记,中间还隔了个太子,要是没两把刷子,早就被人算计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有些事,对旁人狠不算能耐,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这时,朱元璋站起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夫子和皇子,往门外走去。
他很忙。
走之前,他又瞥了一眼皇子们红肿的手,留下了一句话:
“该打的打,该罚的罚”
“不要操心拿不住筷子,咱给你们备勺!”
朱雄英赶紧跟了上去,亦步亦趋。
他在太庙跪的好好的,朱标却专门把他从太庙叫回来,看这模样,怕是要跪到头了。
就算不是,那也得问问,问问不花钱。
他眼巴巴的问道:
“皇爷爷,是跪到头了吗?有懿旨了吗?”
“呦呵”朱元璋刚一挑眉毛,又呱唧掉了脸:
“整天张口懿旨闭口懿旨,你眼里还有咱这个皇上吗?”
“嘿...”朱雄英舔着脸干笑:
“国事当然是圣旨好使嘛,可咱这不是家事...是有懿旨了不?”
“*※*”朱元璋嘴里不清楚的嘟哝了一声,又不情愿的‘恩’了一声,对朱雄英说道:
“明儿个,脱古思帖木儿就被押回来了,你跟着咱一块见见...”
朱雄英一拍手,乐的眉开眼笑:
“得嘞!”
......
从书堂出门后,朱元璋准备溜达回奉天殿。
当了皇帝,除了忙,就是忙。
东边儿,傅让带着人,着里忙慌的修着园子,晒了一脑门的汗。
看见了朱元璋的队伍,他就和手下人交代一声,跑过来见了礼:
“陛下,太子殿下,太孙殿下...”
朱元璋往那 头看了几眼,看着刚打了底的园子。
说是修园子,其实也没甚好修的,挖挖坑,引引水,盖盖房,铺铺石板,种些景观花草什么的...
“花多少银子了? ”
傅让瞥了一眼朱雄英。
这些日子缺的用的,都按了太子爷的交代,凭太子玺绶,直接从太孙的府库支取。
太子爷的印,除了后宫娘娘的腚上他不敢盖,别的,盖到哪,哪就灵。
想了想,他没敢直接说数,只是陪着小心说道:
“龙湾府库搬空了...”
朱雄英瞥了眼面色如常的朱标。
这也太不要脸了,他一定吃了回扣!
你等着,我早晚给你来个狠的!
朱元璋点点头,又手搭凉棚的往东华门那边看了看,从他拧住的眉毛看上去,他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过了半晌,他说道:
“既然修了,那就修个过得去的,标儿接见外官国戚也使的上,甭这么小家子气...”
“嗯...从大内再拨些银子,还有年头里,整修柔仪殿和武英殿剩下的砖石木料也让他们给送来,咱记得有些不错的料子...”
说着,他扭头看着朱标:
“是叫...子孝园?”
朱标一愣,然后言语坚定:
“改了,是叫父慈楼!”
耶嗬!
朱雄英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撅着腚,又是跑腿,又是挨骂,又是设计,又是掏银子,甚至连回扣都是我出的!
到了头,连个名儿也没有了呗?
这种谄媚的方式,就挺脱离低级趣味的...有两把刷子...啊?
“嗨...”朱元璋摇摇头,扭头背着手往奉天殿走。
他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
“名儿嘛,叫啥不长庄稼...”
......
走在路上,朱元璋突然和朱雄英说起了目前正在广西带兵的傅友德。
“开国之后的将军,论功,傅友德是头一把...”
朱雄英点点头。
傅友德打仗有一手子。
这么多年,东南西北转着磨盘似的打仗,连克连捷...
就说入蜀用兵,那么多鬼斧水恶、山高水险的关隘,历朝历代多少名将看了都直呲牙,束手无策,他说打下就给打下了。
而同样是开国将军,以骁勇多智,能打恶仗着称的汤和,连蜀地的大门他都进不去...
“傅友德跟过的人太多啦...”
“刘福通,李喜喜,明玉珍,陈友谅...”
朱雄英又点点头。
战乱之世,命如纸薄,改换门庭的事就像是喝凉水...可像傅友德这么渴的人,也很少见。
这也没办法,国器至公,大器至沉,傅友德这种人,一般的枭雄压不住。
朱元璋又说道:
“可之前他说了不算,后来陈友谅背主谋逆,他看不上,就投了咱...”
“那时候陈友谅势大,咱的本钱小,他仍然决定离开陈友谅投奔咱...就这一次,就能抹去他之前的所有...”
“他能打,也是个忠义之人,是把好刀,咱自信握得住,自信你爹也握得住...”
“是...”朱雄英瞥了眼身后的朱标,又笑着说道:
“圣君御下,尽皆名臣,雄主挥鞭,不乏勇将...否则像颍国公这样的人,一般人,难以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