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过去,终于成年了的黎忧殃兴致勃勃的去酒吧喝酒。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类的经验,两杯下肚酒醉的不省人事了。
舍友无奈,只好叫向坠风过来帮忙。
向坠风赶到时,黎忧殃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
这小子长开了之后浑身自带一股散漫劲,虽然舍友电话里说的是不省人事。向坠风看着却是还能再来一箱的样子。
穿着黑色风衣的黎忧殃整个人陷进黑暗中,手上的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冰块碰到了杯子的边缘,发出一声脆响。
他垂着头,散漫的靠着沙发,看上去像是个酒场老手。
向坠风压着心底的怒火走过去,喊他,“黎忧殃,起来。”
黎忧殃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像是听到了向坠风喊他的声音,他懒洋洋的抬头。
手上的酒杯放在桌面上,涣散的瞳孔中向坠风的身影尤其清明。
见是向坠风,黎忧殃下意识开始整理着装。端正好坐姿态度之后,才一脸乖巧的看着向坠风。
和刚刚那副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向坠风见他这样,心中的火顿时消了大半。
毕业后他就打算继续往上读,不过不再打算住校。正巧黎忧殃和他是一个打算的,他俩就干脆一起租了个小公寓。
向坠风忍着耳边嘈杂的音乐声,去拉黎忧殃。
“走了,我带你回去。”
黎忧殃像是没反应一样,拉了下,没拉动。
舍友已经识趣的离开了这里去前面的吧台那,把空间给两人留了下来。
向坠风再次喊黎忧殃,“黎忧殃,起来,我带你回去。”
“不要,”黎忧殃像是撒泼一样的摇头。褪去青涩的面庞已经失了几年前的稚嫩,却让人看了有一种无端的痴迷。
“向老师,你叫叫我。”黎忧殃像是撒娇般的说道。
向坠风无奈,只好蹲在黎忧殃面前,一声一声的叫他。像是要把他从酒吧唤回到家中。
但黎忧殃还是一直在摇头,忽然间,向坠风负责心灵一般,突然就明白了黎忧殃到底想要听什么。
为了哄自己面前这个假小孩回家,向坠风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黎忧殃,黎忧殃,我们回家?你起来行不行?黎忧殃?阿殃?”
原本的名称黎忧殃全都没给反应,唯独最后一个,他像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样,眼睛很亮。
“回家!”黎忧殃笑着说道。
*
“我说要带阿殃回家的,现在家也没了个家样了。”向坠风的眼底含着泪,他像是痛苦极了一般,脑袋低到了膝盖处,仿佛靠着膝盖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许衿迟钝的看着向坠风,他想要安慰一下此时的向坠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
或许是因为他忘记了,他感受不到那样的痛苦,也无法与之共情。此时的情感对于许衿来说是一个需要非常强烈的存在的情绪,才能让许衿感受到一点点的状态。
最后向坠风没等到开饭,就自己进了房间锁了门。
他像是要把自己困在里面一般,门紧紧的锁着。
整个人蜷缩着床上,他不可抑制的发出哽咽声。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要在某一个瞬间突然间就意识到一个人的离去,随后耗尽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力气一并哭出来。
外面的声音没有多久,很快就停下了,向坠风隐约间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身体不停的颤抖,蜷缩在一团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向坠风拼命的想要抑制哽咽的声音,最后却干脆自暴自弃任由自己发泄出来。
“啊……”最后嗓子都哑到发不出声音,像是经历过一张让人崩溃的事情一样。
只那么突兀的一个瞬间,向坠风突然觉得他好后悔。
那时我们太年少,怕你没想好,一颗心捧到我面前,不敢接,怕没有年长的担当,接不住。
可现在我们又太年长,没了年少时的轻狂,你依旧站在我面前,我却还是在怕,不敢接。
所以上天就来惩罚我了,惩罚我再也没机会接了。
*
许衿远远的望着公寓,忽然扭过头来问白灼:“他是在哭吗?”
白灼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许衿为什么会问出这个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