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远远的,姑幕城墙还遥遥在望,狗剩便看到无数成排的木头栅栏,那些栅栏只有半人高竖着排了几十条一直蔓延到河边,好像通道一般,而河边有无数白色一人高好像帐篷似的东西挡住了里面。帐篷上面还有根棍子横在那,更远处延伸到河里,只是再远狗剩就看不到了。栅栏的入口和出口处都有人把守,把每个人都分成男女塞到其中某一个通道里,一家人的则被另外塞到另一个通道。
狗剩跟着阿父顺着人流走到一个白色帐篷前,门口的是一个一脸凶相的汉子,那汉子说道:“这是给你们洗澡的地方,洗不干净不准进我东莱,衣服也要洗干净听到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阿父唯唯诺诺的按照指示进了一个白色帘子里,里面有个木盆还有个凳子,上面放了草木灰和皂荚,有一条沟通到外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的棍子,那根本不是狗剩以为的棍子而是一根竹竿,竹竿伸出一个枝桠上面有个好像莲蓬一样的东西,从那莲蓬里不断落下一股股细细的水流,水落在地上流进沟里离开,虽然水流不大,用来洗澡也够了。
来不及思考这水是哪来的,心急的阿父就忙着把三小扒了个精光,连同自己的衣服放进盆里,弄了些草木灰和皂荚卖力的洗了起来,还催促着三小赶快洗澡。
不敢怠慢,也怕洗不干净被赶走,狗剩一家人洗的格外认真,一股股脏水从身上流到地上,狗剩也从脏兮兮的小孩变的干净清爽了很多,脸上一层套一层的污渍没有了,跟鸡窝一样的头发也洗干净了,不知多少年的陈年污垢被洗掉,这可能是狗剩洗的最干净的一个澡了吧。
洗的干干净净的狗剩一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出了洗澡间,跟着人群走到一个广场,广场一角一个个灶台立在那里,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厨子在那忙活着,诱人的香气让狗剩馋的直流口水。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在维持着秩序,狗剩被指挥着排成竖排,每个队伍前面都有一个人坐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终于轮到狗剩了,坐着那人头也不抬的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了?”
狗剩磕巴着答道:“我叫狗剩,濮阳旁边的高家庄的,今年十三了。”
那人终于抬起头来问道:“狗剩?我说的是大名,有没有大名?”
看狗剩没有反应,那人叹了口气问道:“你姓什么总知道吧?”
身后的狗剩阿父连忙献媚的说道:“他姓吴。”
那人看了狗剩阿父一眼说道:“看来你没有大名,我现给你取一个吧,狗也叫犬,吴犬也不好听,犬、全,叫吴全吧,狗剩、不全也挺贴切的。”
狗剩没啥反应,身后的阿父连忙点头哈腰的谢道:“谢先生取名,谢先生取名。”
那人没有回应,在本子上记录了之后又拿出一块穿着绳子的竹片,将基本信息写在上面说道:“拿着,平时拴在脖子上,不能弄丢了。下一个!”
狗剩站在旁边等着阿父和弟妹登记完,弟弟妹妹自然也有了大名。随后被人带到灶台那边排队,也不知道为什么干什么都要排队,每人发了一个碗和一个勺子等着。
一直拍到前面,厨子舀了一大勺粥倒在碗里,又舀了一小勺菜倒进去,狗剩疯狂的咽着唾沫,这粥好稠啊,完全不是别的地方施粥时那种清澈见底能数出个数的粥相比,而且那菜里面居然还有一点点肉丝,虽然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也算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