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看到他了?”
司徒小幽脸色一白,吃惊道:“你能看到鬼?”
盛惜朝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立在不远处的中年人面白无须,披着一头柳枝似的乱发,两眼无神,负手静立在五丈外的树荫下,小心地避开自枝叶间落下的每一缕阳光。
一袭青衣裁剪合体……或者说这本来是一件青衣,只是青衣已沾满了猩红,说它是一件血衣也未尝不可。
中年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呆若一只木鸡。
盛惜朝知道中年人并不是一个呆子,没有一个呆子可以这样轻易地进入他身前五丈,也没有一个呆子能让他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迫感——这是一种来自于直觉的压迫感。
虽然中年人没有释放一丝一毫的灵压,但曾拯救他无数次的直觉已经在说——这中年人不是呆子,而是是一个“神”。
青衫剑猛烈震动起来,就连趴在盛惜朝背上的司徒小幽都感受到了它的惊喜狂呼,不由失声道:“他……是不是就在这里?”
“……”
盛惜朝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人,再次点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世上真有存在了两百年以上的鬼。
一袭青衫半染红,仗剑孤行我为尊。
这中年人的身份,已然不言而喻。
此时,青衫客也正以同样的目光望着盛惜朝腰间的青衫剑,一言不发。
良久,那呆滞的眼珠忽然动了动。
“……真是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青衫客已出现在盛惜朝跟前。
没有一丝声音,也不带半点微风。
盛惜朝有些惊讶,心想就是曾经的自己只怕也难以完全看清对方的动作。
是以,他没有多说任何废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传闻青衫客喜怒无常,任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哪个举动而忽然暴怒。
如今的青衫客或许伤不了司徒小幽,但是若要抹杀同为鬼的自己不过是翻掌一般简单的事。
青衫客出神地看着震颤不止的灵剑,他伸手去握剑,然后握了个空。
“……”
青衫客脸上露出萧索之意,缓缓立直。
同时,锐利的目光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剑刺入盛惜朝识海。
这一剑刺的很深,直入他的识海深处。
昔日的记忆仿佛一卷连贯的画册,在这道锋锐如剑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盛惜朝面色骤白,身躯也跟着一震。
不过他丝毫没有反抗,反而非常主动地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的过往。
毕竟,莫说自己如今只是洞玄境,即便还在亚圣境也远远不是这位青衫客的对手。
与其反抗对方不带敌意的考量,不如以诚示之。
这是彼此间的试探,也是来自先者的考核。
“很好。”
没过多久,青衫客收回目光,笑着对盛惜朝点了点头,“你很不错,能跟随你这样的人是青衫剑的荣幸。”
“今日得见前辈这样的人物,也是晚辈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