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盛惜朝看着脸色微白却已恢复几分红润光泽的少女,柔声道:“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不过要静养一段日子。”
司徒小幽移步坐到床头,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苍白的脸说道。
“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司徒家的府邸可比医务室舒服多了不是?”
话才说完,盛惜朝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显然,少女是专程偷溜出来看自己的。
“笨蛋。”
司徒小幽没好气地掀起被角钻进去,像之前那些夜晚一样靠在对方的肩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晚……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这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盛惜朝早就猜到司徒宁达不会将那晚的那段对话告诉怀中的少女。
少女知道的越多,离危险也就越近。
他想了片刻,说道:“这件事说起来会比较长……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进行了一场谈判,结果是副院长不打算开除我,也没有反对我们俩的事。”
闻言,司徒小幽那双灵动的眼睛弯了起来。
虽然她很好奇双方的对话过程,但是她已经得知了自己最关心的结果。
于是,她又习惯性地在对方胸口画起圆来,红着脸道:“那以后的事……爹有没有说什么?”
盛惜朝知道少女口中的“以后的事”是什么,“副院长的想法与我们不谋而合,认为我的身份太过危险,等到局势稳定之后再提不迟。”
又是这该死的身份……
司徒小幽嘟了嘟嘴,葱葱玉指忽然轻轻戳了戳对方胸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说过,当你准备好的时候随时可以把这些秘密告诉我。
你不用担心把我卷入什么危险,反正你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人,何况……何况……”
她低下头,忽然说不下去了,脸上却仿佛染了两片红霞。
这又是个棘手的问题……
盛惜朝认为有必要尽早让少女知道自己的来历,也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日后所要面对的风险。
少女会不会在知道这些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后而萌生退意?
不会——对此,他毫不怀疑。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他来说,于情于理也该说明这些事。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门外再次响起一声咳嗽。
这声咳嗽中气十足,更隐隐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听到这声熟悉的咳嗽,司徒小幽仿佛兔子般嗖地跳了起来。
来自门口那道严肃冷厉的目光下,少女的脸蛋像苹果似的红了起来,低头轻轻吐出一个字。
“爹……”
此刻,司徒宁达这位慈父的脸上如同聚着一团阴云,好像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
不过,他终究没有让这场雨降下来。
沉默半晌后,他缓缓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严肃道:“回家去,痊愈之前不要再试图溜出来。”
司徒小幽最害怕父亲难得一见的严肃,因为这代表着对方心意已决,也代表自己已经没得选择。
“回去吧,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和副院长商议。”
看着少女不情愿的表情,盛惜朝微微笑道:“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