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个被自己视为蝼蚁的寒门青年已成为他们这一届学子中的佼佼者。
打到盛霆一度道心崩溃、在贞武殿上大败日轮国年轻一代最强剑修、在内考中战胜了被整个学院视为怪物的盛晚樱……
这些事,余长华想都不敢想。
如今的盛惜朝已成为整个天都乃至整个北魏都开始重视的年轻才俊,更是被副院长司徒宁达指名为司徒家将来的快婿。
反观自己却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和初来学院时一般。
明明才过了一年而已,两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余长华这副模样,立在他身旁的青年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目光很是严厉。
这青年比余长华年长几岁,容貌也极其相似,只是比起后者那病弱的模样,他却是生的高大英挺。
这两人往那里一站,就好像将一个人的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轨迹摆在他人眼前。
盛惜朝定睛打量了青年两眼,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琴芯与自己提及过的余长威。
琴芯称其为四年甲班的精英学子,仅在司徒上元之下,如今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这般年纪便有听地境二重修为,放在同辈中的确算得上翘楚。
“司徒小姐。”
余长威抱拳行礼,随即目光瞥向一旁,恭声道:“想必你就是盛惜朝了。”
盛惜朝回礼道:“余大少。”
“二弟与盛兄的纠纷,我也略有耳闻。”
余长威笑吟吟地说着,“大家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难免会有些意气之争的。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想以盛兄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早已经释然了吧。”
“如余大少所言,这本就是年轻人的一时之争而已。”
盛惜朝语调平缓,不紧不慢道:“在下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余长华心里苦笑一声,愈发觉得当初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小丑。
“这就好了,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窗,日后说不得还会成为同僚。”
余长威轻拍一记手掌,目露悦色,“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此结一段善缘,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盛惜朝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对了!”
余长威忽然一拍额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此刻黄昏见晚霞,盛兄和司徒小姐自然是……有要事要办的,我兄弟二人就不多做叨扰了!”
然后,他露出一个“我懂的”的笑容。
“……”
盛惜朝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司徒小幽也摸了摸鼻子,也没有说话。
……
直到两人消失于传送符门中后,余长华才吞吐道:“大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余长威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冷峻,“你如果不想死,最好放弃报复盛惜朝的主意,司徒小幽也不是你配得上的。”
余长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哥言重了,我哪有这个胆子。”
“最好没有。”
余长威冷哼一声,望着早已消失在符门中的那段男女,一抹不明的深意在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