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问:“老太太这又是怎么了,何故无端伤心。”
“那终了真人飞天了,本就让我思念你叔公,今日又见了故人之后,就得那思念更甚。”
想你个大头鬼,要是真想,你下去陪着就是。敢情是给我摆了出白虎堂的戏,大意了,就是不知又想干什么。
“老太太若真的想叔公了,何不写份书信,拖终了真人带给叔公。”
贾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说道:“这法儿妙,我写了信,还得麻烦珏哥儿一事。”
“老太太但说无妨。”
“珏哥儿可能将那张真人请来?”
“哪个张真人?”
“就以前给太上皇炼丹的张真人。”
贾珏面色平常,笑道:“老太太是听谁说我和那人有交情?我还真不认识他。若老太太真想找他,让人写了信,去问问甄家,比问我还管用。当年就是甄家向陛下力荐此人。”
心里却在想:“当年为了托住建安帝,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做准备,才和一人合谋,让他化身张道士。那人原姓梅,全家死在了二十二年前的一场冤案中,那场冤案是建安帝为了一己私欲所造成的。他和仇元庵是故交,因而寻上我来。当年事了,我让他去江南暂时避一避风头,他去了后就和我没了联系,如今他为何又会被牵扯出来?”
贾珏也不会多问,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贾母又说她身体不大爽利,让贾珏代劳,方显贾家诚意。
贾珏也推说,等回了大观园,写好了让人直接送去驿馆。
回了大观园,拿了信纸,刚想落笔,可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去将如是寻来,由她代笔。
……
过了八月十五,天气也慢慢转凉,宝玉看老爷又被点了学差,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近几个月来,被老爷看着读书,只觉光阴虚度,岁月空添。如今可算是好了,趁这天气尚好,去园中游玩一番才是。
一个人玩耍了一阵子,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想起他还有一堆姊妹来着,就去寻她们玩耍。
穿过梓芳殿前的大道,向秋爽斋靠近,就听有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隔着墙,就能听到林黛玉的声音:“三丫头,你昨儿个精心给某人写了花笺,可惜某人却读不懂。先读娣探谨奉二兄,文几前夕新霁,挠了挠头,问我是何意。我还就奇了,这算是个什么话儿,将笺取来,原是娣探谨奉,二兄文几,前夕新霁……呜呜——”
他以为林妹妹怎么了,刚想冲进院里去,就听湘云娇骂道:“珏哥哥不知羞,姊妹们都在呢,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宝玉脚步一顿,荒唐之事?是个媚人在夜间做的那些事吗?这怎么能?
五内俱焚之下,一口血喷出,再无心思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