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品。
在窗台上放着一个铁皮盒,他走过去打开,是他送的那盒雪花膏,有使用过的痕迹。
林庭树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把盒子重新放回到窗台上,他又坐回炕上,拿起了张念秋刚才翻看的书。
是初中的语文课本。
看着手中的课本,想到这次考试张念秋考了第一名,林庭树心中涌起淡淡的骄傲。
他看中的女孩子,果然不一样。
等张念秋和好面擀好面条,又切了把青蒜苗,打了一个荷鸡蛋,端着满满一碗汤面条进屋时,却发现林庭树已经斜躺在炕上睡着了。
把面条放在了五斗柜上,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油灯的灯焰晃悠悠的,在林庭树脸上打下了或深或浅的阴影。
长长的睫毛垂下,男人双目紧闭,鼻息清浅,已是睡得熟了。
睡着了?
张念秋站在炕边看了男人半晌,最后叹口气,转身去关上了屋门,上了门闩。
把炕桌上那一堆东西先归整好,然后连带着褥子一起把林庭树挪到炕的另一端,褥子也给他用了。她把薄被简单的折了折,铺到了炕的这一端。
炕桌摆在了两人中间——楚河汉界,不可越线。
枕头下午她就只缝了一个,这个枕头她要用,至于林庭树嘛……反正他已经睡着了,没枕头也可以。
说归说,张念秋心没有那么硬。
林庭树新拿来的四块布料派上了大用场。其中两块是厚实的灯芯绒面料,而且是很大的两块。一块灯芯绒折四折,还可以搭在身上当小被子用。
深蓝打底印小碎花的灯芯绒搭在了林庭树身上,另一块草绿打底印碎花的她自己用了。
还有两块是的确良面料,也是小碎花的图案。这两块面料她叠了叠,装进了枕头皮里,先凑合用一夜。
把布料枕头塞到了林庭树头下,张念秋摸到了他后脑毛茸茸的头发。
她凑上去看了看,过了这么久,脑袋后的伤早就好了,剃掉的头发也长了出来。
凑的近了些,呼吸打在了林庭树脸上,林庭树手在脸上扫了扫,眉头皱了起来。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还饱含睡意的双眸似乎还未清醒,里面藏着万千星辰。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张念秋,低语喃喃:“是梦吗?”
下一秒,张念秋感觉有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两唇相触的瞬间,张念秋如被电击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从脊椎骨直奔天灵盖。
忙不迭的挣脱了束缚,张念秋躲得远远的,恨恨的想一脚跺醒占了她便宜,被她挣脱后不满地嘟囔了两声,头一扭又沉沉睡去的狗男人。
脚伸了两伸,到底没有真跺出去。
他好像真的很累。
前半夜张念秋一直坐在炕桌前看书,直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吹熄了油灯,倒头睡下。
第二天,林庭树醒的很早。这一段他都是睡的晚醒得早,生物钟也被影响。刚睁开眼时,他一时有点恍惚。这穹形屋顶是……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中,他猛地坐起身——这是念秋住的窑洞。
他转过头,隔着一张炕桌,张念秋眉眼宁静,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