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闪电般地订了亲,订亲对象还是个城里人,还是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公安同志,这个消息在张家庄不胫而走。
原本还数落着张红梅不懂事,眼光高的中年妇女群,口风一变,又开始羡慕她的好运气。
“那城里人还真的追到咱张家庄了?”
“可不咋的,男方他妈也跟着来了,前两天跟着常秀菊在村里转悠的那个老太太就是。”
“哦,那看着可不年轻了,这是她小儿子吗?”
“那谁知道呢?”说话的人羡慕地叹气,“母子俩都来了,看来是真的满意红梅这丫头,巧菊有福气了,闺女真嫁到了城里,以后当城里人了。”
一群人皆是羡慕声。
张红梅对此一无所知,数落她的时候她不知道,现在羡慕她了,她还是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跟着郑军一同回了南市。
张家庄里的议论纷纷,统统留在了村里,留给了亲妈常巧菊去处理。
“巧菊,你家红梅可真有本事,那城里人还真的来提亲了。打小我就瞅着你家红梅有出息,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说话的人半真半假半含酸,常巧菊笑得一脸开怀。
“嗨,她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让她遇到了个实在人。说实话,我对小郑是越看越满意,人憨厚老实,还特别实在,一心一意地对红梅好。 她婶子,你说说,咱们当妈的图个啥,不就图有人对闺女好吗?”
“是啊是啊……”应和的人酸的像是吃了几斤醋。
常巧菊可管不了那么些,她忙着把郑军拎过来提亲的礼品在村里宣扬出去。
“两瓶好酒,红梅她爸看到眼就直了,伸手就想打开,让我给拍开了。”
常巧菊声音大的很,能传出去两里地,“那么好的酒让他喝了是白瞎,我得留着以后遇到重要的事再打开。”
“是咧是咧,”有人附和,“是啥酒啊?”
常巧菊略带得意,“供销社里卖的最贵的那种,回家问你男人就知道了。”
其他妇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暗暗撇了撇嘴。
常巧菊还没显摆完,“除了酒,还有糕点,哎哟那点心我都没吃过,做的像朵花一样,都不舍得下嘴……”
“除了点心,还有两块上好的面料,红梅她婆婆说了,就是给红梅做衣裳的,赶着做出来,结婚时穿。”
“除了这些,还有给红梅她弟弟妹妹带的糖果,整整一包大白兔奶糖,我给收起来了,放在外头这俩小兔崽子准得一天给它造完,全给我祸祸喽……”
“还有……”
常巧菊的炫耀没完没了,听的人终于不耐烦了,一个个赶紧借口家里有事,溜之大吉。
“哼,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们这群娘们咋在村里编排我闺女?”常巧菊对着空下来的身侧呸了一口,“我羡慕死你们,气死你们,哼!”
宛如得了胜仗一般的常巧菊扭着腰回了家,张家庄留下她的传说。
张红梅去了南市,隔天张念杏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蹦蹦跳跳来找张念秋。
张念秋正在做糖渍草莓,被她撞个正着。
“哇,运气真好,糖渍草莓酱。”张念杏喜出望外,在南市吃过念秋姐渍的草莓酱以后,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就记在了张念杏心里。
特别是抹到馒头片上,更好吃。
“念秋姐,我能不能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