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到河对岸,”女人不假思索地答道,“河对岸还跟以前一样,照常收我们的木耳。”
“哦,”曹振江问,“那这么说,河对岸的张家庄,还是很不错的?”
“那可不,”接腔的是女人的婆婆,她搓着手,虽然紧张还是开口道,“张保福可是个厚道人,比陈新良强的多。”
“你扯啥陈新良……”站在旁边的公公扯了下老婆子的衣摆,小声数落。
“咋不能说,比他好就是比他好。”婆婆扒拉开老头子的手,显然是个爽快性子。
这时周围的邻居也听到动静,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张家庄的老支书,人挺好的。”
“他暂代支书这一段时间,做的挺好,大家伙挺满意?”曹振江笑呵呵地问道。
“满意,满意,我们现在去镇上,也可以坐拖拉机了。一人只收两分钱,比走路舒服多了,还快得很。”有村民吆喝出来,惹来笑声一片。
“老支书也说了,等秋收时,也让拖拉机帮着我们犁地。”
曹振江问:“免费的?”
“那不是,”喊话的人答道,“人张家庄自己也不免费,得掏钱,买柴油也得花钱不是。”
“说的好!”曹振江哈哈大笑:“有这样明事理的人,陈家湾就错不了!张保福老支书我也认识,确实是个公平又公正的老人。在他的带领下,我相信,陈家湾张家庄一定会越来越红火。”
跟着曹书记来的一行人,带头鼓起掌,村民也跟着鼓起掌,噼噼啪啪的掌声持久不衰,直到曹书记告辞,再三拒绝,陈家湾的村民还是一直送到了村口处。
看着车队渐渐走远,村民们才三三两两散开。
“陈新良不在了,曹书记反倒停下跟咱们说话了,这个陈新良,是不是命不好,妨着咱们村了?”
“这可真说不准。”
像陈新良这命,六亲不靠,父母双亡,按老一辈的说话,这妥妥的命硬——克父克母克妻儿,没瞅见何枣枝都被他克跑了。
听人说,何枣枝现在跑南市,还做起了小生意,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枣枝那小媳妇要说起来是真能干,没嫁对人。”
“前一段她娘家不是跑过来闹?”
“闹啥?他们找谁闹?有本事找陈新良闹去。自家闺女离了婚也不肯回娘家,娘家人还有脸来闹,真不要脸。”
……
三三两两的议论随风飘散,别人家的事,再热闹也不过众人口中谈资,三两天后就忘之脑后。
就如同陈翠花家里,因为招工这个事,母女俩又闹了一场好戏,听说老支书又被请了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直到张念秋赶去,警告陈翠花再胡闹,年底扣分红,才把人镇住,貌似消停了。
宣传队的报名截止了,一共定下来十四个人选,还需要再进行一轮考试。
考试之前,张念秋决定先提前培训一个星期,练一练画画的简单技巧,还有练练字的结构。
有没有天赋,短暂的练习,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
忙了一天,她回到了小院,还同上坡就听到坡上有呼吸声。
她慢悠悠地走上去,一个人正倚靠着大门,正望着还未开花的桂花树出神。